就如叶昭所预料的那般,接下来的几日,那梁发虽然不间断的对睢阳城发起了猛攻,但锐气已失的黄巾军,攻势虽猛,但给守军带来的压力却反而一日不如一日,接连三天,到最后甚至黄巾军连城头都很少能够攻上去,更别说攻破城门了。
到了这个时候,梁发已经明白那日那名黄巾将领所言不差,数量的多寡真的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尤其是在守城的将士逐渐没有了最初作战时那种恐慌感之后,攻城的进度更加不堪起来。
夕阳的余晖释放着天地间最后一缕光明,看着那如山岳般始终屹立的城墙,梁发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只知道,想要攻破这座城池,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望,哪怕如今他手中依旧有着绝对优势的兵力,但这种优势,事实已经证实了之前那个黄巾将领的话语并非妄言,在最初的挫败感消散之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迷茫。
太平教真的有可能推翻这个腐朽的世道吗?
这是这些天来不断在梁发心中萦绕的问题,如今的太平教,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受百姓信赖和拥护,不止是因为睢阳,哪怕在已经占据的其他几县之中,梁发从百姓眼中已经感受不到昔日那种狂热的信仰和崇拜,有的只有冷漠、麻木以及……仇恨!
虽然起事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一月时间,但在这一个月里,太平教虽然势如破竹,但与之相反的却是在人心中的形象在不断地崩塌,梁发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太平教带来的只有灾难而不像传说中那样能为大家带来平等和自由,只是他无力去阻止和改变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睢阳那残破的城墙在夕阳下透着一股沧桑和雄浑的感觉,更像是压在所有睢阳城外黄巾军心中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渠帅,我们……”一名黄巾将领灰头土脸的来到梁发面前,看着梁发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已经尽力了,但睢阳守军的战力似乎越打越强,而连续三日没能攻破睢阳,却让睢阳城外这些太平教将士锐气尽失,本就不是正规军,更何况在作战不利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鼓动士气,就算是这些黄巾将领不太懂兵法,也看出来以目前的状态,要强行攻破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强攻无法攻破睢阳……”梁发回过神来,整理了心情,看着夕阳下的睢阳道:“便暂且收兵,将睢阳围起来,我会另想妙计破城。”
不管如何,自己与叶昭之间的这场争斗,要让他就此认输是不可能的,这不关是心中那股气,睢阳城中存放着朝廷的粮仓,武器、辎重都在这里,对整个太平教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不容有失。
“喏!”
几名黄巾将领如释重负,纷纷拱手一礼,准备收兵,虽然无法攻破城墙,但只是围而不攻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了。”梁发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一名黄巾武将道:“那廖淳如今何在?”
廖淳,便是当日劝谏被梁发轰走的黄巾将领。
“呃……渠帅,他不是被您派去蒙县督办粮草吗?这几日我军中粮草都是他负责派人运送的,无有缺失。”被叫住的黄巾将领茫然的看着梁发。
“我知道!”梁发面色有些难看的道:“我是说,他可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