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封有心再劝,但见李傕眸子里闪过杀机,心底一寒,暗叹一声,不再多言,只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他可是见识过蜀军那些攻城器械的恐怖。
“胡将军,这是何去?”迎面,正看到段煨迎面走来,微笑着对着胡封道。
“去城中巡视。”胡封闷头往外走,却被段煨拦住,看了看四周,低声笑道:“正好,左右无事,胡将军不如入我营中一叙如何?”
胡封疑惑的看着段煨,他跟段煨之间可没什么交情,这好端端的,又是战时,怎的突然邀请他。
有心拒绝,奈何段煨已经生拉硬拽的将他拽走。
“究竟何事?”胡封有些不满的甩开段煨的手臂,见四下无人,有些恼怒的看向段煨,他又不傻,段煨跟他没有交情,这个时候突然跑来套近乎,肯定有事。
“其实据我所知,胡将军为李将军立下的功勋,莫说那李暹,便是军中众将也颇有不如,但将军对你却并不亲近,反而对李暹那废物青睐有加,哪怕如今李暹已死,都不正眼看你一眼,你可知为何?”段煨见此,也不再强拉他,看着胡封微笑道。
“为何?”胡封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是侄子,凭什么对李暹就是百般呵护,而他,立下功劳没有赏赐,稍有错误便是责打?
“因为你不姓李!”段煨看着胡封,叹了口气道:“李傕一直未能得后,所以,对李家亲人看的极厚,你且看李傕身边,李应、李殁、李茌,皆为其族人,而你呢,虽为其子侄,然却并非李家之人,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功勋再高,战功再显赫,李傕也绝不会正眼看你,将军一身本事,这天下诸侯何其多,无论是在何人麾下,都必受重用,又何必为了一个李傕轻贱自身?”
胡封看向段煨,目光微冷道:“段将军说的天下诸侯,可是也包括你自己?”
“在下兵微将寡,如何称得上诸侯?”胡封笑道:“在下也非为任何人做说客,只是为将军鸣不平尔,以将军之能,那李傕却视而不见,反而任用李氏那些一无是处的族人,将军真的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胡封叹了口气苦涩道。
“只要李傕在一日,将军就永无出头之日,只要李傕在,李傕只会重用李氏族人,将军可有想过自立门户?”段煨笑道。
“如何自立?”胡封随口问道,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认为段煨可以解答自己这个问题。
“除掉李傕,取而代之!”段煨深吸一口气,抱拳一礼道:“在下愿倾力相助!”
“这怎使得!?”胡封闻言,面色大变。
“如何使不得!”段煨上前一步道:“此番蜀军北上,皆因那李暹而起,太尉所恨者,乃李氏族人而非将军,若将军此时杀了李傕,献上其人头,消了太尉心中怒气,再派人和解,这长安,便是将军的。”
“不行!”胡封断然摇头道,只是内心,却是剧烈的波动起来。
“将军三思,此时正是最好夺权之机,李傕、郭汜擅杀大将,已领各路将领人心惶惶,此时只需诛杀李傕,军中将士必然群起响应,在下也会助将军一臂之力,若错过此次机会,待那李傕稳住了阵势,将军再想夺权,可就难了!”段煨认真的看着胡封道:“将军真的甘心一辈子寄人篱下,拼死立功,却还要看李氏族人的眼色?”
“自然不愿!”胡封闷哼一声,他又不是狗,怎能让那些身无寸功之人呼来喝去。
“但若李傕不死,将军就算立下再多的功勋,也无出头之日。”段煨叹息道:“言尽于此,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不但将军部署,那各部将领亦愿奉将军为主,总好过在那李傕麾下受气好。”
胡封闻言,神色挣扎的更加厉害,良久,才缓缓点头道:“该如何做?”
段煨闻言,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