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鱼谦倒是不打算接迟海锋的话茬,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我就知不道了,案子已经被转走了。你说说你那个案子给我听听,我看看有什么共同点,也被专案组给看上了。”
“那天那个卷宗你不是看了嘛。”
“我就大概翻了翻,没看仔细,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鱼谦拧开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伸手要给迟海锋倒,被迟海锋伸手挡住了。
“你一会儿翘班回家睡大觉去,我可还得开会呢,我喝点啤的就行。”
两人碰了一下杯,迟海锋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了起来
“案子倒是不复杂,六个人是相邻两个村的猎户,都办有持枪证。四个人住在a村,是本家亲戚,表兄弟三人,还有一个是老大的儿子。b村那两个是堂兄弟,和其余四个人也都熟。六个人是在当地派出所挂了名的义务护林员,也帮忙打理林场猎场,怎么说也不可能在家门口迷了路。”
“三号那天晚上,据村里的村民们的反应,大概六点左右。有人看到六个人都在六点前后忽然离开了家,也没和家里人打招呼。之后就音讯全无了。四号晚上家里人坐不住了,去报了案,派出所联合村民搜了一天的山什么也没搜到,觉得案情重大,就报上来了。”
迟海锋三言两语说完了案情便住了口。鱼谦正等着呢,发现迟海锋不说了,疑惑的问道
“这就完了?”
“完了啊,你还想听什么?”迟海锋一脸的无辜
“那么厚的一摞卷宗,就这么三言两语,就完了?”
迟海锋被鱼谦的话气笑了,笑骂道
“你tm当我是电脑啊,那么厚的卷宗我难不成还能空口给你背一边不成?都是些关于六个人人际关系,还有事发前的几天日常的记录。多是多,但是琐碎的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你都看过了?”鱼谦追问道
“看过了,也开会捋了一遍,倒不至于说乡里乡亲之间没什么摩擦和冲突,但是和六个人都相关的,并且能导致这个后果的问题,没有。”迟海锋挠着头说道“事发前几天也没见什么异常,刚过完年大家都闲在家里。倒也有猎人去山上扣只麻雀,赶赶野兔,可是值得六个人全副武装兴师动众的理由,找不出来。”
“那…那些卷宗记录里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鱼谦焦急的问道
“什么叫特别的地方?”迟海锋反问道
“就是,额,呃…就是些神神怪怪的,你知道的,迷信的老人常说的那种。”
迟海锋盯着鱼谦浓浓的黑眼圈,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严肃的问道
“老鱼,你两个案子不是被专案组接手了吗?什么案子值得你亲自去盯梢,蹲上一宿?”
鱼谦一愣,继而把手一挥说道“嗨,你问这个干嘛。”
“不管专案组是不是中央派下来的,刘局甘队可能不会那么坚持。但是你我清楚,绝对不可能轻易把那两个案子放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和你聊聊案子,你怎么尽往我身上扯。”鱼谦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到底在瞒些什么?连我都不能说吗?”迟海锋静静的问道
饭桌上呈现出一种尴尬的沉默,打迟海锋坐下来开始,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柏天清就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直闷头老老实实的吃饭。原本坐在不远处吃饭的闲汉们不知何时已经结账走了,此刻大厅静的只剩下一锅红白两色的浓汤翻滚的声音,此刻连柏天清咀嚼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慌得他赶忙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食物,端坐好开始认真数火锅汤里翻滚的红辣椒。
沉默良久,鱼谦疲倦的开口说道
“不是能不能说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说。”
“你还在跟那两个案子?”
鱼谦微不可察的轻轻“嗯”了一声“你知道的,我肯定不甘心。”
“不跟我说,是怕连累我吗?”
“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该把别人都卷进来。”
不等鱼谦说完,迟海锋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冷冷的说道
“怎么,瑶瑶算不得我侄女吗?怎么就叫你自己的事?”
鱼谦苦笑一声,没有回话。
“我都听老梅说了。”迟海锋给自己续了一杯酒说道“他觉得你疯了,叫我好好劝劝你。”
“那你觉得呢?”鱼谦问道
“我?我觉得你十年前就疯了。”迟海锋又一口干了杯中的脾酒“我要是有那能耐劝住你,十年前就劝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你今天准备找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劝你。”迟海锋探手入怀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拍在了桌子上“理智告诉我老梅和我说的,还有你对专案组的猜测,都是无稽之谈。但是就算每个人都说你疯了,就这件事,我没法说你疯了。”
“这是什么?”鱼谦伸手把u盘拿了起来
“这案子接到手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看完卷宗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更多了,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就把内容都偷偷存了下来。”
鱼谦浑身一颤,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u盘,刚要开口迟海锋便抬手制止了
“别谢我,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你这辈子都毁在十年前那天上了,我不确定我这么做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只是我也不甘心瑶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我只希望我没做错吧。”
说完迟海锋放下酒杯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