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血锋突然间的举动,导致冥灵的计划满盘皆输。私下接触猎人和与猎人贸起争端的罪名,也直接反扣到了七罪部队的头上。至于血锋为什么会对前者言听计从,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从那天之后,稻荷便再也没有见过血锋了。之后主教大人更是让百兽波彻西补上了七罪部队色欲之罪的空缺。而血锋本人,则仿佛人间蒸发般,在琐罗亚斯德教派内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你想的明白?”美杜莎玩味的笑道“那你不妨说说看,我且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默然片刻之后,稻荷猛一咬牙说道“小人怎么想的,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不管您想要小人做什么,小人都会竭尽全力的去为您完成。不!不是竭尽全力,是就算去死,也一定要为您完成!”
“呵呵呵呵。”躺在长椅上的美杜莎轻掩樱唇咯咯娇笑了起来,直笑的花枝乱颤连夹着合金义眼的足趾都紧紧的缩了起来“也没有那么夸张啦,说什么就算去死也要完成的,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坏心眼的魔鬼一样。”
“当然,这只是小人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稻荷抹着头上的冷汗道“大人您对下属自然一向是,充满慈爱和关怀的…”
“但是会为我赴汤蹈火,我想要的你哪怕死也都会为我完成…这话,也是你方才亲口说的吧?”美杜莎笑着看着后者道“你,应该不是在骗我吧?如果你是在骗我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当然…”稻荷颤声说道“小人怎么敢,欺骗大人您呢。”
“真的?”
“…”稻荷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那我就放心了。”美杜莎点点头道“你这次回去之后,就在七罪部队好好做事,不要总想着离开,有我在冥灵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做的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稻荷恭声应道“谨遵大人教诲。”
“好啦,那么接下来。”美杜莎笑道“我来帮你换颗,更好的义眼吧。”
…
蜷在薄被下的孟浮笙揉了揉浮肿的双眼,从透着体温的被褥上坐了起来。抬眼向四周打量了番,一切果然和自己睡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这一切并不是梦啊…”
触目所及已然是无边无际的淡蓝色薄雾,除了脚下坚硬的玉色地面,再没有任何能够可供锚定位置的参照物。唯一能让少女确定自己并没有被再次转移位置的证据,便是此刻正对着她的,那颗从天而降的触手末端挑着的,巨大如琥珀的透明巨蛋。而在这颗透明巨蛋的中央,则躺着还在昏迷的柏天清。
当那个自称普罗米修斯的男子将她带到这里,并在她面前展现了那番足以颠覆她世界观的诡异言行之后。她便选择放弃去想清楚,眼下自己的处境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今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毫无疑问都不是能够用常识去解释的。甚至此刻还能不能被称之为“今日”也是件,无法确定的事情。
随身携带的手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遗落了。也许是落在了柏天清的病房里,又或许是自己被吞进那个如巨型肠道后,将手机落在了其中。总而言之当孟浮笙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可供她参考时间的工具了。
想到以前自己总嘲笑父亲孟伟,腕上总带着块华而不实的名贵机械手表。明明用手机看时间更方便,明明有功能更为实用的电子表。可却为了抖动翎毛向其它雄性炫耀的孔雀般,非要戴着沉重的名表来彰显财力。
现在看来,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只有这种纯机械构造的石英手表。才能在经历了这般重重磨难之后紧紧扣在她手腕上,并且仍旧准确有效的转动着自己的表针。这样一来她也不至于此刻落得个,浑身上下除了还十分粘腻潮湿的单薄衣物,连个确定时间的物件都没有的可悲境地了。
事到如今孟浮笙也只能安慰自己,就算戴着手表估计也早就被,那个劫持自己的光头变态男给搜走了。再者就算她现在能够知晓时间,对于自己的囚徒处境也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实际上在普罗米修斯离开之后,孟浮笙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离开这里。只是当走了几步发现迷雾后放仍是重重迷雾之后,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于迷雾中隐现的巨大身影,仍深深的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可不希望糊里糊涂的成为了,某种不知名怪兽的点心零食。再变成一滩消化充分的粪便,被对方怀着轻松写意的心情给拉出来。
因此当她意外的在地上发现了一套被褥之后,便立刻冒出了先睡上一觉的想法。少女想要说服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或许只是场梦。只要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就全部回归现实了。身心俱疲的少女就这样顶着巨大的压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了一觉。
当然这次短暂睡眠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重重的掐了几下自己脸蛋的少女,最终只得无奈的放弃了,这最后的逃避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