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外,尘土飞扬,烟尘涤荡。
八个人,捉对厮杀,皆为杀招,毫不退让,只打了难解难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张士佑他们在场,后来闹的动静越来越大,围观的士卒越来越多。
士卒们看着自己仰望的几名将军大打出手就,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眼看再打下去,必要出事,不是有人死就是有人亡。
便在这时,从中军大帐中疾步走出一人,看了帐外动手几人一阵,缓缓摇头,忽地面色一冷,断喝道:“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停手!”
这八个人正在全力对战,根本没听到有人断喝。
那人见他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由得大怒,声音也蓦地高了许多,大吼道:“都给我住了!再打下去,无论是谁,一律按反叛论处!”
话音方落,从帐后小跑过来两列身着暗红色制式官服的人,各执细剑,将八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面色阴鸷,一脸冰霜,大吼道:“赶紧停手,否则休怪伯宁不客气了!”
这八人方虚晃身形,各自跳出战场。
黄奎甲一边哭,一边道:“说得轻巧,主公到底如何了啊若是主公有事,俺定然先踏破那沧水关,拧了那蒋邺璩杂种的脑袋,再自杀陪主公去!”
苏凌抬头看时,却见正是暗影司正督领伯宁负手而立,冷冷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
郭白衣在前,夏元让等人在中,苏凌让林不浪、吴率教和周幺回营帐等他消息,这才走在最后。
而他们身后闪出一人,正是面如寒霜的郭白衣。
“我让你们跟我走!何时让你们进中军大帐了!都跟着我!再有擅自行动者,伯宁直接拘了!!”
说着转身径自朝前去了。
郭白衣眼疾手快,厉声喝道:“夏元让,许惊虎!.你们还想闯帐不成?”
“唉!——”郭白衣长叹一声,往躺椅上重重一靠,满脸愁容哀戚,久久不语。
那么大一个黄奎甲,闻听此言,将一只大手狠狠地插进嘴里,不发出哭声。
夏元让等人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胆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主公重伤,苏凌策马护佑而还,所有随军郎中全力施为,救治主公,此等情形下,当保持安静,不可有任何一点的喧哗,而扰乱郎中们的心绪,以免他们思虑不周,情急出错!可是你们却因为进不得中军大帐,而与苏凌刀剑相向,打了个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我在帐内时时刻刻都感觉到外面喧哗攘攘,那些郎中更是心惊肉跳,主公的救治如何能够保障?此为错二也!”郭白衣一字一顿,怒目而视。
夏元让沉声道:“惊虎,不要闹了此事暂且搁下容后再说!”
“哦?请教祭酒,错从何来!”夏元让半步不退,针锋相对道。
郭白衣淡淡点头道:“苏凌的确只是将兵长史,自然没有权利拦你们.”
直到这时,还在哭呢。
许惊虎这才瞪了苏凌一眼,一旁憋气。
郭白衣仰头冷笑,忽地怒视夏元让道:“若是苏凌未曾将丞相之令告知你们,你们闯帐,那是苏凌之错,可是苏凌已然将主公之令说的一清二楚,你们却还如此行事,实乃罔顾主公之令,触犯军法!此乃其错四也!”
“错!大错特错!”郭白衣不等他说完,大喝一声打断道。
“这个.倒是没有”夏元让一怔,有些不解道:“我们就算半点医术都不懂,可是主公有难,我们作为他的将臣,想见主公,可有什么错么?”
身边两列暗影司成员一字排开,目光冷冽。
苏凌冷笑一声,瞥了夏元让等人一眼,讥讽道:“几位将军战场上没有打痛快,便跟我拆了几招,倒是领教了他们的高招了!”
他声音缓慢,但却听得出来,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苏凌似随意一笑,耸耸肩道:“本身就没什么意思.我也不想打,但总有咬住不放的,既然松口了,我总不能学他们咬回去吧!”
“你!”许惊虎大怒,他可听得出来,苏凌明里暗里骂他们是咬人的狗。
夏元让冷笑一声道:“郭祭酒,这帽子却是好大一顶啊!我们相见主公心切罢了,这所谓的作乱谋反,我夏某人和这几位兄弟,怕是担当不起啊!”
“苏长史,你呢?”
郭白衣眼中一道冷芒射向夏元让,一字一顿道:“好一个见主公心切!我且问你们,你们哪个懂得医术,或者读过半点医书的”
说着,郭白衣看了苏凌一眼。
郭白衣知道这黄奎甲心思单纯,可能如今帐外这几个人心思很复杂,真正只关心萧元彻的,也就这傻黑汉了。
可便在这时,郭白衣凄然又道:“可是.那箭伤太深,又射中主公前心.离着心脉实在太近了.主公怕是不好啊.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主公之生死,不在人,而在天矣!”
“身为大将,在战场上没有保护好主公,致使主公身受重伤,有负职守,此为错一也!”郭白衣冷然道。
不仅如此,更是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