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衣说完,又似总结道:“此便是白衣扰敌、御敌、攻敌三策也,元让将军,这攻敌虽为下策,但有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拿下沧水关只是需军中擅江湖功法之人领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知元让将军,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么?”
说着,他以目示夏元让,更朝着苏凌的方向努了努嘴。
夏元让如何不知,也算正中下怀,他看了看苏凌,语气尽量放得平缓道:“这攀援绝壁的功夫我思来想去,军中诸将皆不如苏长史.不知苏凌,你可否有兴趣啊?”
苏凌一翻眼睛,一口回绝道:“不去,不感兴趣”
他这句话噎得夏元让直翻眼睛,若非有事相求,夏元让早就动怒了,如今只得耐着性子道:“这事若成了,可是大功一件,不知你为何.”
“不为何怕冷!”苏凌未等他说完,便截过话道。
说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抱着肩膀斜睨着夏元让。
郭白衣见状,只得苦笑摇头,打圆场道:“既然如此.那便不为难苏凌了反正这攻敌之策也是下策,元让将军不妨考虑考虑中策和上策吧!”
“嗯——!”夏元让呼了口闷气,这才又道:“也罢.夏某以为,中策和上策并用,营中加强防守,谨防敌军偷营,我军更要派出小股人马,轮番袭扰沧水关.”
众将闻言,也频频点头。
郭白衣淡淡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似强调一般道:“虽然计议已定,但白衣这三策包罗万象,变化无常,元让将军回营后,还望多想一想白衣所言,记住.三策!可是三策啊!”
夏元让停身站住,回头看向郭白衣道:“祭酒还有何事?”
“能!!许耽身世,主人都知道,许耽愿意成为主人最信赖的人!”许耽赶紧道。
许惊虎并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缓缓地看着许耽,似审视一般。
许耽却是神情一凛,沉声顿首道:“若真如此,耽便将此信吞入肚腹之中,再自戕!绝不连累主人!”
半晌,许惊虎方淡淡道:“许耽啊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接着,他在怀中又摸了一阵,再翻手之时,竟多了一支笔和一张小纸条。
郭白衣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地在三策二字上加重了声音。
终于,他看完了纸上内容,竟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与方才竹筒一般无二的竹筒出来,将那纸塞了进去,小心地封好封漆。
如此再三,直到确定无人跟踪,他方不再躲藏。
“主人如有差遣,但凭吩咐,许耽绝不推辞!即使是搭上属下的性命不要,许耽也在所不惜!!”许耽拱手道。
甚至这军营比这夜色还要黑上一些,漆黑得连一丝灯火都透不出来。
一个精瘦的人影,借着黑夜的笼罩,如魅一般,朝着一处偏僻之地极速地移动着。
许惊虎缓缓点了点头,淡淡看了一眼许耽道:“你现在军中何职啊?”
“啾啾——”空寂的野鸟凄鸣声传了开去。
许耽心中一动,俯身捡起那竹筒,小心地带在身上,方又拱手正色道:“主人放心,许耽定然不负主人所托!”
一气呵成,他方将笔掷在一旁,拿起那写满字迹的纸,轻轻地呵了两口气,借着烛光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这才呼了一口浊气,抬头沉声道:“你进来罢!”
说着,许惊虎拿起那张写满字的纸,当着许耽的面,在烛光下装在竹筒之中,封了封漆,随意地扔到许耽的脚下,方才道:“这竹筒之中,装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要你想尽办法,潜出营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灞城,将此信交到笺舒二公子的手上!”
无星无月,黑夜无边无垠,翻滚在军营的各个角落。
他极速地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用细线将团成卷的纸系好。
“嗯去罢,回来之后,就做个千夫长罢!”许惊虎说着,随意的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中领军营的区域,一处大帐还透着微微的光芒。
众将神情肃然,皆拱手应诺,方各怀心事地朝帐外走去。
却见他用极其细微的动作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也不知他如何摆弄,竟将那竹筒片刻撬开,抽出竹筒之中一张纸,借着极其暗淡的光,细细地看了起来。
许惊虎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缓缓道:“报恩可不是嘴上说得漂亮,而是要有所行动你既想报恩,我这里倒真有一件要紧事,让你去做.你可愿意?”
许耽赶紧抱拳小心翼翼道:“属下乃是孤儿,父母死于乱世,自五六岁流落街头,被主子带回中领军府,如今已然十六年了”
说罢,许耽再不耽搁,转头朝着帐外走去。
“属下无才,只是一名百夫长!!”许耽低头轻声道。
那小校看年岁倒也不大,约有二十出头,只见他低着头来到许惊虎近前,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属下许耽参见主子!”
“好!.”许惊虎眼中闪出一丝赞许之色,却仍旧如审视一般地盯着他,沉沉道:“我能相信你么?”
整个萧元彻的大营寂静无声,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苏凌听在耳中,不由得好笑,暗道,这郭白衣怕也有些过于的紧张了,以前也未见如此,今日却将这三策二字,说了这么多遍.真的是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