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草草隐隐觉得白帝的袖子轻轻从手肘下抽过,她微睁了眼,见天刚亮,又翻了身子继续睡。
门外仙婢悉悉疏疏的交谈声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
“娘娘争气啊,下界一趟便将君上搞定了。”
“是啊,我来拾花殿几千年,都未见君上睡在这里过。”
“你是没看见昨天门外的那些老古板们,往日都拿娘娘无后作文章,成天芝樱上仙长芝樱上仙短的。昨天啊,脸都绿了!”
两人一阵窃笑。
草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哎哎,昨天我看娘娘一直吃不下药,还以为……君上要口对口喂她呢。期待了半天,结果她又不解风情地喝下去了。”
草草无语,你倒是给我在那种情况下解个风情看看。
“你整日没个正经在想什么?君上一句话将娘娘唤醒,这还不够情深意重么。”
草草终是吐出了一口闷气,暗道:“唤醒我的不是他的那句话,是他坐在了我的手上,这么大个人坐在我手上啊!你们这群人在旁边看着,竟一个都没发现么?”
草草抱怨完,又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墙角,却听屋门猛地开了下来,想来这两位仙婢已经吓抖了。
“她醒了,去煎药。”白帝言简意赅,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白帝又将门合上,回到床边坐着。
草草仰面躺好,看到他来转着眼珠子嘿嘿一笑。
“好些了?”白帝唇角浅浅一弯,眸中似有涟漪漾开。
“哪有这么容易好,你昨天还坐在了我的手上!”
“哦,怪不得你醒了。”
“正想骂来着,一听是你的声音,只好忍了。”
白帝又拿出她的手来号脉,随口道:“下次不必忍着。”
草草思量了半天这句话的意思,面红耳赤地说了句:“哦。”
她侧过身看着白帝的长睫和略微专注的眼神,小小沉浸了一下,很快又不解风情地说道:“少昊,戎葵上神可对你说了么,蚩尤魔君复活了。”
白帝放下草草的手,似又在发呆一般,片刻后道:“我昨日没空与戎葵细谈,你是如何确定的。”
草草将金先生之事细细与白帝说起,白帝听后许久无言,草草盯着他略微严肃的脸色,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说了着许多,我渴了。”
“嗯。”白帝应声,起来给她倒水。
草草瞥到他长袍之下的一点污渍,正巧点在描金云纹之上。
下界之前,她虽不大记得白帝相貌,但是白帝生性好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乃是昆仑墟弟子们口口相传的卫生模范。
“咳,少昊,你衣服脏了。”
白帝闻言,顺着草草的手指略转了头看,也便是这一眼,那点药污已经不见了。他端了温水过来,将草草扶起小心喂着,一字不提他对蚩尤的打算,只是将她放下之时,顺口道:“你最近在拾花殿哪都别去了。”
“啊?那我不得闷死?”
白帝浅看了她一眼:“那你一月后就不要去参加花界牧念仙子的大婚。”
草草双眼一亮,就差蹭一下坐了起来:“牧念师姐大婚?什么时候的消息,跟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