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芮终究是忌惮对方掌力,迟疑着没有先出招,任天歌却不愿再等,如鬼魅般接连变换身形,迅快无比地拍出三掌。
南宫芮不敢硬接,一一避过,又还了一剑,讥笑道:“枯骨掌力不过尔尔!”
任天歌突然骂道:“老婆子,枉你白活了七十多年,就没种接小爷一掌吗?!”
南宫芮老脸再也挂不住,怒吼一声,运足弑心指力,朝对方掌心一点,却浑然不曾留意任天歌一直隐在身后的左手暗中甩出一蓬黑砂,南宫芮的视线便立刻为黑砂所阻。她第一反应便是黑砂有毒,大惊之下仓皇后退,根本看不到隔着黑砂的任天歌的右手向外射出一柄弯刀!南宫芮眼力虽迷,但听觉仍聪,乍一察觉金属的破空之声,便将长剑在身前舞了个密不透风,以防任天歌暗器偷袭。
那柄弯刀的飞行路线极其古怪,在黑雾中诡异地旋转,竟然绕开了南宫芮的重重剑幕,径直割向其脖颈。
南宫芮只觉后颈一阵刺骨的冰凉。她惊得尚来不及喊出声,就见黑雾褪去后对方摘了面纱的脸冷酷地看着自己。南宫芮又是一惊,失了知觉。
一阵血箭冲天而起,南宫芮的身子轰然倒地,其头颅咕溜溜地滚出很远后,仍可辨识出她一脸惊异而又不甘心的神情。
任天歌追着那树林中的黑影一路到了南阳城东。那黑影瘦小敏捷,轻功了得,任天歌始终追他不上,终至完全跟丢。他无奈停下,四下张望,见不远处有一座石桥,桥上隐隐卧着一个人。
任天歌掠身上桥,猛然发现一具无头尸体,其脖颈处仍大股向外冒着鲜血,而半丈开外的地方,他又猛然发现了南宫芮的头颅!
任天歌惊惧中猝然后退,不留神后背又撞上了一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几日在官道上惊退“蛇娘子”俞芳玲的那个中年文士。就是他在同一天夜里又与任天歌在茶摊上偶遇,答应打听雪儿的下落。之后任天歌从马逸和唐影口中得知这个文士实则是已有百岁高龄的黑道前辈高手“情孽阁主”何太虚。
任天歌知其绝非善类,立时警惕起来。何太虚也发现了南宫芮的尸体,失声道:“这南宫芮莫非是小兄弟杀的?!”
任天歌摇头说道:“不是我,我来时她已死了。”
任天歌简略说了下自己如何被人诱骗到溧河古桥上,何太虚一口咬定:“你定是中了圈套!接下来那设下圈套之人必定诬陷你是凶手!你得赶紧离开!”
任天歌不依:“我若一走了之,岂不默认自己是凶手?”
何太虚摇头叹道:“小兄弟你糊涂啊。南宫芮死时只有你一人在场,便有一百张嘴都难以辩驳。南宫家在南阳城内一手遮天,绝不肯善罢甘休。这一纠缠下去,不又得耽误你找雪儿姑娘?”
他这一下可就戳到了任天歌的心坎上。任天歌狠心说道:“好吧,我走!”
何太虚颔首道:“这就对了,你先随我走,我们一路找雪儿,顺便再查探南宫芮的死因,待一切水落石出时再找南宫家解释清楚。”
任天歌正欲与他同去,忽又疑惑道:“你今夜怎么会来此地?”
何太虚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是来凑热闹的。江湖上都在盛传小兄弟要来南阳挑战南宫世家,这等盛况我岂能错过。明日比武时分桥上必然看客拥挤,我只能提前赶来抢占个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