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一抹夕阳的余晖落寞地洒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任天歌一行人终于抵达焉支山脚下。
焉支山是祁连山的一条支脉,坐落于河西走廊峰腰地带的甘凉交界处,素有“甘凉咽喉”之称。又因山中盛产胭脂草,故得一雅致的别名“胭脂山”。
此地水草肥美,是浑然天成的牧场,兼地势险峻,自古便是军事重地。据传汉武帝时期,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亲率万骑,沿渭水,出陇西,过焉支山,与匈奴战,连续射杀五单于,斩敌首八千余级,最终大获全胜。
任天歌翻身下马,放眼望去,但见远处群山绵延苍翠,此起彼伏;近处俱是晚归的牧民,万马奔腾;斜晖映照在无穷无尽四外延伸的边草上,迷离徜仿;骏马的嘶鸣回荡在草原上空,啾啾萧萧。
任天歌痴痴迷失于这苍莽壮阔、雄浑悲凉的天地间,暂时忘却了一切烦心事,甚至于连一路骑行的白马,亦为此景感染,不再翩翩得意,只是困惑地东西张望,或不安地以蹄“突突”刨着砂土。
良久,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向牧民打听起玄冰翠谷所在,但牧民均说不知。玄冰翠谷的传说在当地牧民间流传已久,却从无人有幸一睹真容。
任天歌焦躁不已,桑青霓劝道:“天色晚了,先歇息一宿,明日再作计较。”
好心的牧民腾出了一间帐篷,中间隔以帷幔,是夜众人便男左女右,和衣而睡。
任天歌辗转难眠。他蹑手蹑脚地看了看熟睡不醒的雪儿,在狼蝎毒素刺激之下,她脸色红润,一脸平静。任天歌心中稍宽,探身出得帐篷外。
草原的夜空灵动清朗,任天歌却无心赏景,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更显形孤影只。
骤然之间,任天歌影子的右后方闪出另一道纤细的人影,看之竟似雪儿!任天歌惊喜得回头看去,却见桑青霓静静地站在身后,神色担忧。
“姐姐也睡不着吗?”任天歌略感失落。
“我担心你,也担心雪儿,可又无能为力。”桑青霓叹道。
“天歌该死,害姐姐操心。”任天歌垂着头,一脸无助。
桑青霓正欲开口安慰,忽听远处似有草叶簌簌作响,在寂静无风的草原上极为扎耳。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影迅捷地划破夜色后便一闪而逝。
“好俊的轻功!”桑青霓赞道。她旋即又轻呼道:“草原上的牧民怎会有此身手?莫非是九天玄女的后人?”
“那还等什么,追!”任天歌顿时来了精神,顺着那人影直追过去。他察觉到桑青霓紧随其后,但不曾发现桑青霓之后还有一人也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
先前那人也没发现被跟踪,光顾着向焉支山方向疾驶。任天歌越加兴奋,紧追不舍。
那人影在一片山坳间闪纵了几下便不知去向。任、桑二人四下搜寻无果,失望下任天歌随手捡起颗小石子抛了出去,惊起了一只夜间觅食的小山猫。小东西吓得一声尖叫后便向左侧逃逸,一晃就没了踪影。
桑青霓奇道:“那只猫怎的一下就窜不见了?”她赶过去瞧个究竟。
这片山坳的左右侧俱是宽广的山脉,并无其他通道,山猫莫非有遁地之术?两人在左侧山脉小猫失踪的方圆几丈内逐一排查,终于看出了门道。原来山体间有一道极窄的天然石缝,掩映在茂密的藤蔓杂草下,不细看很难察觉。
任天歌拨开草蔓,见石缝只可勉强容一人通过。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桑青霓见状急忙尾随,低声提醒道:“小心点,随时运功戒备。”
石缝又窄又深,桑青霓一女子身材纤细倒也无妨,而个子大一些的任天歌不时被两侧突起的岩石勾破了衣衫,划伤了肌肤。他丝毫不觉,桑青霓暗自心疼却也无法。
长长的石缝过后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