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慕秋的发顶。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她有时候坐在软椅上码字，都会不自觉地把脚缩起来。

如果他敲门进去，她就会把码字的工具盖上，专心和他说话，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盘腿坐在他边上，仰头和他说话，有时候还会揪住他的衣服。

这种高度差，体型差，让他觉得她就是个需要轻声细语温柔以待的宝贝，说话的时候都会把手放在她发顶轻柔抚摸，声音也会跟着降低。

她好像永远知道如何在可爱和理智之间转换，知道怎么触碰到他的喜好点。

程知让有点出神。

而出神的对象此时正在和队友剖析自己的错。

“是我判断失误了，我本来以为人都是善良的。但是没想到，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们居然这么狠心！”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深刻地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还是太善良了。”

“虽然现在晚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早知道刚刚我就忍忍，不让黎阳你和舒苒姐换了。舒苒姐已经被江陆哥带坏了。”

这种办法，肯定是江陆想出来的。

她“声泪俱下”“痛心疾首”，听得黎阳和邱爽一愣一愣的。关妤就在旁边用不同的语速不同的音量不同的方式各种哈哈哈。

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施与淮抬手看了下时间，说：“还有十五分钟。”

慕秋：“！！”

她表情一变，声泪俱下的演讲断了两秒。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继续痛心疾首地指责程知让他们。

十分钟对他们现在这种任人鱼肉的状态来说还是太长了，还得再等等。最后是还剩五分钟或者三分钟的时候，他们生扑上去，强制交换一个。

如果实在没交换到也没关系，他们保持住不继续被扣分了也还不算赔本。

就这么磨蹭到最后五分钟，她一边漫无目的地说话，一边盯着每个人的表情看，准备找准机会下手。

结果还没等到她找到合适的机会，关妤突然大喊一声“卫逸上”，然后他们三个人直接扑过来，扑进了人员密集圈。

提前开始了混战。

慕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马把话头一收，对着黎阳和邱爽喊：“黎阳！随便找个人交换！邱爽你去找卫逸！嗷！谁揪我耳朵？！”

九个人挤成一团，你捂我的嘴，我捂她的耳朵，她再捂他的眼睛。就算不想参与混战的人也被迫加入了。

比如施与淮。

他就好比偶然闯进盘丝洞的唐僧，全程皱着眉头，被人推来挤去的。

从边上被挤到中间，又从中间被挤到对面边上，好不容易就要脱离苦海了，又被不知道谁的手一把抓了进去，嘭一下撞在不知道谁身上，对方脑袋把他胸口硌得生疼。

和他一样的，程知让和江陆都是这个感受。实际上说起来，这儿不算误入的，真正在混战中享受着的人，也就几个。

关妤，慕秋，舒苒还有黎阳。

勉强再算上一个卫逸，一个邱爽。

但主力军还是上面四个人，在包围圈中心撕扯喊叫着，还有兴奋喊加油，添油加醋的。比起他们，其他人几乎都只能算是上去拉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