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三法司格外清闲。
有几个昨夜喝得高兴过了头直接告了假,剩下的几个稀稀拉拉地坐在衙门里,打呵欠的打呵欠,闲聊的闲聊,还有直接趴在书案上睡大觉的。
朱冲则干了自己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将双腿翘到书案上,双手抵头,嘴里哼着小曲儿。
真是惬意啊,要是王爷能每天都能告婚假该多好。
萧濂跨进三法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原本他并不打算来的,可他沐浴完她没醒,他打了一套拳她没醒,他又沐浴一次他没醒,他用完早膳她仍是没醒。
得,冷不丁变得无所事事的新郎官实在无处可去,只好习惯性地去三法司转悠一圈。
这一转悠,可把里面的人给吓坏了。朱冲看到萧濂直接整个人从椅子上甩了下去,他赶紧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结结巴巴地说:“头……头儿,您怎么来了?”
昨夜那个好说话的萧濂不见了,他环顾一圈,吐出四个字:“成何体统?”
一群人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萧濂勾勾手指,示意朱冲过来。朱冲提心吊胆地走到他跟前,头儿该不会要拿他杀鸡儆猴把?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丢了这份差事啊!
萧濂还没开口,朱冲就“扑通”一声跪下去,抱着萧濂的大腿哭诉道:“头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放浪形骸了!”
萧濂十分嫌弃地把腿从朱冲的手臂里抽出来,道:“本王好像听你说过,你家夫人养了猫?”
朱冲吸了吸鼻子,王爷在说啥?
“若你家夫人那有多余的小奶猫的话,可否送本王一只?”
“有有有,别说一只,您就是要十只属下也给你找来。”
“油嘴滑舌,一只便够了。”
“得令!王爷您在此稍候。”
前后不过两刻钟,朱冲就抱着一只小奶猫回来了,喜滋滋地向萧濂邀功道:“王爷您快看,属下特意给您挑选了一只最漂亮的,您瞧瞧,这通体雪白的毛,这碧如宝石的眼,哎哟,看得属下心都化了。”
萧濂接过小奶猫,仔细打量了一番,不错,这么漂亮的小奶猫,她养正好。
“好好办差,不要企图浑水摸鱼。”
“属下明白!”
“本王先走了。”
目送着萧濂走出三法司,朱冲擦了把额头的汗,今日还真是有惊无险。
萧濂信步回到王府,怀中的小奶猫出乎意料地乖巧,只是偶尔发出一声“喵——”的叫声。
这个惊喜,她定会喜欢,这还得感谢自己的小舅子呢。
萧濂正暗暗得意着,远远地听到房中传来李瑛的声音:“萧濂,你给我出来!”
听着语气,似乎不妙?萧濂加快脚步走进房内,只见床角正坐着一个娇小的人,原本该是出水芙蓉般的脸庞,此刻却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出何事了?”萧濂关切地问。
李瑛又羞又气,这人好厚的脸皮,竟还来问她出了何事!
“我的外衣呢!”李瑛整个身子蒙在被子里,气急败坏地问道。
“你是说婚服?怎么,今日还要派上用场吗?”
“当然不是!我是问……你为何脱我衣服!”李瑛说完这句,直接把整个头蒙在了被子里。
萧濂一愣,这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勾着嘴角道:“昨夜是新竹给你换的。”
李瑛一听,登时明白是自己想岔了,这下她更加没脸见人了,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萧濂嘴角笑意更浓,怀中的小奶猫适时地发出一声奶声奶声的叫。
“喵~”
李瑛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她瞪大眼睛,这才发现原来萧濂的怀里竟藏着一直手掌大的猫!
“这是什么?!”李瑛的声音中满是惊喜。
“送你的,算是新婚礼。”萧濂说着将小奶猫递进床里。
李瑛迫不及待地伸手来接,完全忘记了被子下的自己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
萧濂看到那层轻纱下她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一时钉在原地。
李瑛顺着萧濂的眼神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臂膀露在了外面,她“哎呀”一声,又赶紧钻进了被子里。
“你快出去!叫新竹进来。”
萧濂不自在地别过头,闷声应了句:“嗯。”
“等等,把小猫放下。”
“喔。”
萧濂有如一个僵硬的木头人,将小奶猫放在床上后,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房间。
李瑛总算在新竹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她正逗着小奶猫,忽然“哎呀”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姐,您怎么了?”
“成婚的第二天,不是应该去拜见公婆吗?”
“可王爷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呀,昨日您二人拜高堂,那上面摆的还是老忠亲王夫妇的牌位呢。”
“是么,那我今日什么都不用干?”
“可奴婢早晨似乎听王爷提了一句,说今日要进宫云云。”
“什么?”李瑛急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早点同我说!”
“是王爷说等您睡醒,不着急进宫的。”
“这都什么时辰了,太后说不定正在宫中等我呢。”
“回小姐,巳时了。”
“……”都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她还没收拾好,都怪萧濂,自己起得那么早,不能叫醒她么?
“对了,从今日起,要改口了,不能再喊我小姐了。”李瑛提醒新竹。
新竹后知后觉地惊恐地捂着嘴巴,自己在王爷面前都不知道喊了多少句小姐了,王爷他该不会又默默记在心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