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作戴郦楼,乃是魏国人士,恰逢机缘,后拜入灵药宫,入剑幈峰。已经连胜八人,只是仍是不愿出得阵图,还在此中等下一位对手,似乎把门中大比当成磨刀之石。云沐阳见得此人却极是钦佩,此人胸中有剑,有勇往无畏之势。这般质材即便不能在门中大比胜出,他也定要向掌门真人请一个恩旨下来,不叫他平白浪费了好天赋。
他见戴郦楼手抚灵剑,双目神光沾染,不由点首,当下便欲转过水镜,观测他处灵机,只是这时祖窍乾阳天火灯灯芯骤然一颤,他顿时目光冷凝。乾阳天火灯灯芯乃是至净至纯、至刚至阳之宝,灵性天然,最克魔鬼邪祟,等闲不会如此,唯有魔物邪祟方能使之震动。
他当即另起一面水镜,运转法力望去,须臾一道华光闪烁,便显出一金袍锦带的道人来。他目光一凝,此人乃是何景,也算是旧识,甚至可以说曾经相助与他。他细细观其气机,忽的剑眉微蹙,只见何景眉心处一股阴煞之气若隐若现,如非是细心观察绝然不能发现。
云沐阳见得此般情景,神色一凝,如若何景真与魔宗有勾连,那这便不是他一人之事。他稍作思量,便取了青竹简在其名下画一个朱色圆圈。
他又另起一水镜,正欲观看,忽的他眉心剑丸一动,竟有剑气流出,他当即拔起一道浩浩剑虹冲霄而起。这时玉榻之上端坐的庄璞亦是身姿一纵,变化一点如月如日芒光往云空踏去。银川一、与公孙青木也是警戒起来。
“灵药仙宫百年一度盛事,可喜可贺,我飞翎派作为贵宫近邻焉能不来相贺?”一座云筏采光缭绕,其上立有异鸟异兽,华衣锦服男女,当首有三位乾道,风姿不同,一皓首墨眉,一矮胖白净,一仪态潇洒。
庄璞负手仰天,眉头一冷,哂笑道,“小人魍魉,为虎作伥,仗势欺人之辈,如此恶邻,羞煞我也,理应执刀而逐,焉有近邻情分之说?”
皓首道人闻言并不恼怒,双眉一抬,手捻浓须,嘴上嘿嘿笑道,“庄真人此言何来?你我两派为邻近两千载,理当携手同进、友睦相处,其间虽生了许些龃龉,不过皆不碍事。老道今日至此,便是传达我飞翎派友睦之意。如今庄真人将老道师兄弟拒在门外,如此有失风度,不怕贻笑天下?”他说着足下云筏飞动,便要往晋云山落去。
“伶牙俐齿,只是不知比之贫道之剑如何?”云沐阳顿时清声一喝,拔起剑虹,立时剑气迸发,“师叔,如此不速之客,且让师侄逐之。”他话音一落心念急转,顿时有剑鸣震天,霎时之间则阳剑丸倏忽一分,旋而一跳,化作八道锋锐剑虹带起弥天剑气便就自青空斩下。风云立时为之一滞,撕破空气之声几要裂人耳膜。
那云筏上三道人见得云沐阳不由分说便起剑来杀,又见他剑光犀利、气势无俦,也是神色一凝,当即一拨云筏,各自亮出一件法宝来。
皓首道人立在当头,眼见剑光斩下,脖颈之间一阵寒冰凝结,丝丝剑气似乎要将其皮肤割裂,恍惚之间剑光已在近前,更觉那剑光难以抵挡。当即他身子一抖,自腰间一拍,便有一道宝光跳出来,倏尔生出重重云片,如若柳絮飞动,分分合合之间,这些云片便往那剑光斩来之处飞去。
剑光一斩过去,发出嘶嘶磨骨之音,似乎是斩到棉花之中,便再难往前去。云沐阳目光一定,却是并不慌张,他自修习《霄云破法剑经》便多有人知晓其剑道之能不比寻常。如今此人能够寻到法子来克制他剑丸疾驰变化之道,也是不足为奇。少时,他仔细一看那飞云柳絮似也的法宝,稍稍一想便有了主意。
皓首道人见得云沐阳剑丸被他阻住,顿时大喜,不仅望了一眼手中法宝‘絮云岚锦’。此宝乃是清河剑派所借,发动之时如万千柳絮飘飞,绵绵柔柔,仿若风吹疾走,却最善克制飞剑。只要被这絮云粘住,飞剑便如有万钧之力拉扯,不令其飞遁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