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映玄,她也要赴镜山盛宴?”广真法门云阁之中一彩衣结环的英气女子面露惊讶,张了张朱唇,“此人不是在闭忘情生死关?”
宋衍奇面上轻轻一笑,哂然道,“忘情生死关怎是轻易能够参破的?”他说着语气一顿,目中厉色陡现,两眉飞拔,杀气引出,“若问太上忘情果,无天无地也无我,今次看来,书映玄是要以杀证道了。”
“师兄,这怎么可能?”这时便是他身侧其余几位金丹修士都是骇了一跳,急忙把目往外看去,却见书映玄起指在空一划,天中似乎被切除一道阙口,顿时洪流奔了下来,轰隆隆响声震得宫阙也是晃动不止。他们见着只觉得心中一寒,那女子凛眉道,“师兄,忘情杀道可是大忌。”
“忘情杀道又怎是如此轻易可证?如是轻易证得,又算得什么忘情道?”宋衍奇面色松开,眉头舒展,粲然一笑,却是把头转过去,随即举手一挥,便取了一只小碗出来,再是虚空横划,便见一张符箓掉落入碗中。少顷就是有一汪碧湖在碗中荡漾,他嬉笑道,“正可给美人儿戏耍之用。”说罢再是挥袖,那些鱼姬已是在碗中欢声歌唱起来。
书映玄足踏在水波上,目中空空如混沌,但却几乎无人敢与她对视,只见她莲足一点,足下水浪顿时变得漆黑如墨,听得沙沙咕咕声响,又有一个漩涡生出,初时只是指甲大小,只是片刻却若一只簸箕,生有水纹,一股无穷引力将岸上卵石草木都是吸卷入内。
她抬起眸来,伸出干黄右手,用力抽出一柄水剑,环首四顾,冷声问道,“何人来与我舞剑?”
云沐阳目光望去,见着这般异状也是暗暗点首,现下他修为越深对这金丹之道感悟也是越来越深刻。这是到了元道真种境界,气力隐而不发,真元神通便可随心随念而动,不拘束于气机、法力转变。如是再是修行下去,极有可能破开关境一举成就元婴。
她喊了一声,众人都是缄默,她见此再是喊道,“谁人陪我舞剑?”少顷仍是无人应答,那苏娘子已是面色变得铁青,这三忘宫便是她最不愿意打交道的门派,这一门门下都是修得无情、忘情之道,容不得一丁点杂质,一切与他道途无关之事皆是尘埃,一切与他道途有关之人都是障碍。此番既是在此喊阵,必是有其深意,此中恐怕要起杀伐了。
书映玄面无表情再喊一次,这时就听得几声细微声响,当即就是冲天而起,带起寒潮芒光,两袖一振一道剑芒铺展杀去。刹那之间一座云阁被剑芒斩成两半,又有四五具尸身射了出来。却是伤口平整,没有一丝血流,那分开尸身两目还在圆转,忽儿就是爆发出惊天惨叫,听得人遍体生寒。这凄惨喊声足是持续有半刻,才是消停下去。
此中一众修士见得此状也并不插嘴,死去那几个修士更是不值一提。唯得余下还有四五个小门派惊惧不已。
“好生霸道的书映玄,合该如此。”闽师妹在云阁中不住抚掌,大声赞叹,又将眸子望向自家师兄,眉头扬起,大声道,“那些小宗弟子纵然有些名声,又怎与我等相较?神通下去,尽成齑粉,简直不值一哂。”
冷师兄直若未觉,反是那中年道人哼了几声,也不开口。闽师妹见状甚觉无趣,复又往外望去,却见那书映玄立在空中,一朵桐花落下,霎时被一道芒气割做两半飘落在其肩膀上。闽师妹见状,念头一转,扬声道,“书师姐,若论剑法自然是剑宗为最,天下无有能相较者,不过,师妹也知此中还有一人也善剑法,师姐大可向其请益。”
云沐阳趺坐云阁,听得这语声却是想起这人来,皱眉沉思道,“原来是御灵派门生。既是如此,此人所言御剑之人当就是我。”他这般想着不由轻轻一笑,他却是不会畏惧此人,当下再抬起深渊一般的眸子来。
“此人是谁?”书映玄螓首微抬,语声也是冰冰冷冷,毫无一丝情感,语声一落便有森森寒气弥漫开来。
闽师妹咯咯一笑,只道,“不就是方才那位云沐阳道友?”
书映玄当下脚下一踏,一声喝叱,举手挥剑一斩,一道寒芒撕裂空气直斩而去。闽师妹一见得这人出手就是嘻嘻一笑,再是望向冷师兄,见其神容淡淡丝毫不在意,就是咬了咬樱唇,“师兄,可是师妹做差了?”
“书师姐倒是好魄力,不能参破忘情生死关,竟是行曲线,要以杀证道,就是不知能走到哪一步。”白素鸿身侧一年约五旬的道人,须发皆白,但两眉乌青,见他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少时道,“白师兄,灵药仙宫开派祖师氏图真人曾经相助师弟这一脉祖师,少时此人元灵还请师兄出手护住,也算是还了灵药宫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