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碧君好似被重水围绕,身上光芒渐趋柔和,她敛衽一礼,道,“小神拜见云真人。”
云沐阳不禁一讶,不想这竹碧君竟是瞬间入得神道,与玄水元君座下敕符竟是无比契合。他想了片刻,只道此女也是元阴女身,故而与玄水元君气机相合。他思及此处,伸手入袖,取出一套阵旗,道,“道友现下虽入神道,还需参悟山川水泽之力,若有强人来袭恐怕力有未逮。此阵图名作‘九宫弧元倒转阵’,道友拿去布在岛上。”
这阵旗乃是昔年他恩师乐清平所炼,本是置于则阳府,只是后来则阳府有‘小云涵虚阵’护持便就将这阵旗撤了。布置阵旗要懂得阵理,他也是并不担忧,此女既然已入神道,川水便在其心中,阵旗只是用于一时。
竹碧君接过阵旗谢过,少顷又听云沐阳道,“竹道友,如今仙道尚隆,神道还需蛰伏,故而请道友万事皆要谨慎为上。”
“小神恭领教诲。”竹碧君轻点螓首,敛衽礼道,“回得碧竹岛小神便会在附近建下一座玄水元君神祠,真人放心即是。”
云沐阳爽朗一笑,道,“可。”
竹碧君立有片刻,见得云沐阳无有他言,心中早已是澎湃激动,作了一礼,便就踏入水中,瞬息之间就是无影无踪。
云沐阳见她离去,目光望向那案桌上碧金流光的竹枝,按住心中一点激动,将竹枝拿来细细一看,见得这竹枝枝干呈碧金色,隐隐有电芒缠绕,竹叶卷去,摸上去好似金玉,轻轻一击立时发出悦耳之声,微微一晃好似有擂鼓之声。再是一看根部竟有些许金丝,如不是细看绝然不能发觉。
“此物会否便是景霄宗南宫氏遗失的碧金竹?”他目中跳了一跳,稍一思量,两袖一展,阵门立起,莽莽白雾将静室充塞。转瞬之间,已是到了三山鼎,他环目一扫,鼎中因有那灵脉之种,今时已是灵息盎然,处处奇花盛开。重台池上莲花开放,那一株茂英重台也是抽出一朵花蕾。忽而一阵柔风出来,香气入鼻,天中桃花如纷雨,片片落在他身上。
这时云符即刻上来见礼,“老爷。”
云沐阳手握碧金竹,轻轻一弹道袍上花瓣,玄碧道袍留下淡淡粉色,好似千百桃花停驻,他微微一笑,温声问道,“我从阴真人那处讨来的百条惜花奴可是安好?”
“回禀老爷,那惜花奴已是放入了水中,倒是无碍,惜花奴所食用的金花种子也是命人已种下。”云符大声应着,指了一指那远处一无边湖面,千百形如锦鲤的惜花奴欢畅游弋,其后再是指了指重台池,高声道,“那十对灵贝也是放入了重台池,皆是安好。”
云沐阳含笑点首,脚下跨出一步,好似风雷涌动,瞬息间已是去了百丈外。见他神念意动,天中一道金光垂落,便就在数里之外起了一座数十丈高的矮山,随着这矮山拔起,鼎中好似有阵阵仙乐响动,观无、玄妙、则阳三山皆是耸起数十丈。
他把袖一挥,那株碧金竹化作一道碧金流光落入山中,立时扎根下去。他看了片刻,剑眉微微一挑,道,“这宝物也是奇怪,竟然不似生灵。”
他想了片刻,取出乙木元灵珠,三山鼎中万物皆是为之一振,就见他勾了一缕清气出来弹到碧金竹上。忽而就有电芒卷动,仙音响起,那碧金竹竹叶立时舒展开来,再是眨眼之间竟是长高了半尺,抽出几根新芽来。
到得此时,他已是肯定此物便是碧金竹,不禁点首笑道,“景霄宗,南宫氏,端木氏。”景霄宗乃是昆仑在南海所立,也是九州屏障之一。不过这一宗派更是昆仑监视次州、戎州、神州之用,若是这三州有所异动,立时便是灭顶之灾。
他目中笑意浓郁,过有片刻,两袖一展到得小扶桑木下,自顾修行。
次日,月紫剑在静室外站有片刻,便就来叩门,他将其迎了入内,笑问几句,原来是月紫剑、许相文、丁宣几人自认那灵贝珍惜,但却无有豢养之法,更无豢养之地,是故前来请教。
云沐阳笑了一笑,取了一杯贝珠出来,道,“师姐,那灵贝豢养之法不能外传,不若先放我这处,待得回了山门我亲自送去师姐府中。这一杯贝珠正合修行,师姐与丁师侄、许师兄暂且用着。”
月紫剑闻言不禁抿唇一笑,自得了这灵贝便就千方百计搜寻灵贝信息,自然知晓这几对灵贝还养不出贝珠来,即是道,“又是我这做师姐的占了便宜,那便有劳师弟了。”她说罢放下灵贝取了一杯贝珠入怀,就觉通体舒畅清凉,一身气机勃勃与贝珠呼应起来。
她也是不禁惊呼一声,喜上眉梢,道,“师弟,这果真是好宝贝。”她欢心一笑,微一福身便就出了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