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取出宗卷,也不看她,口中漫不经心道,“你平日修行倒是有些懒惰了,你看你几位后辈都是追了上来了。”
钟思阳眨了眨眼,就是有些丧气道,“大兄也知《御灵求真书》不是轻易能够炼成,小妹修行到现在虽有彩鸢相助,可是仍是不足,若要继续往前至少还需一甲子呢。前时那妖灵山又被大兄攻破,根本无处去寻妖兽灵禽。”
云沐阳将竹简放下,目光看她,也知其难处,昆仑派为平复清气灵机,在杀劫当中继续延续昆仑无上道统,先一步将妖灵山众妖铲除,又将原先散布在各处灵山的无主妖兽诛杀殆尽。而灵药宫中所豢养的妖禽灵兽多是代步之用,也无奇异之处,自家小妹想要用此法修行到更高境界那是极有难处。
“你也不必灰心,为兄此番远渡外海,也是收了不少异种,待得几日之后便可助你修行。只是你也万万莫要疲懒,你也看见如今正是天地杀劫之始,便是为兄也不敢说能够安然度过此劫。”他面色温和起来,他对这位妹妹已是多有帮助,原本有了那彩鸢蟹蛟之后便不愿再是插手,只是如今杀劫一来,人人都要提升实力,少时正容道,“修行一途不可过于依赖,你可记住了?”
“小妹谨记,不敢辜负大兄教诲。”钟思阳连忙站起身来,若是之前听到自家兄长又寻来了异兽灵禽定然是欢喜万分,可是经历了魔修攻袭次洲,先前好几位与自己交好的同门都是身殒。如那穆怀山,如今留了一个寡妻幼子,又如那位魏紫真人,也是修成金丹之辈,但是魔劫一来也是身死其中。
她越是想着心头更是一颤,随即施了一礼便就默默坐回座上。云沐阳当下轻一抖袖,就见云符、云肆出得来施了一礼,他道,“云符,少时你取了掌门真人所赐的云英以及百花蜜露与四妹一同前去交与诸位真人。”
言罢,继续浏览卷宗,甄睿、雄德二人执笔侍立一旁。过有一个时辰,他将一幅山水图画拿起,对雄德二人道,“你二人在原振峰习法多年,可有收获?此等阵势能否布成?”
雄德二人躬身一礼,接了那山水图来一看,其上所画饶凤河由西至东共有七座法坛禁阵,其势渐渐减弱,到得东位那阵势气机便是极弱,只要法力稍稍高深便可破开来。他们二人虽是不解,不过研究片刻之后,都是拱手道,“弟子愿竭尽所能,不负恩师厚望。”
“可,那此事便交予你二人,如是有疑难之处不必拘谨,只管来问。”云沐阳对这两位徒儿教导最少,是故也是趁着这段时日多多用心。
雄德二人欣喜难表,几近垂泪,口称道,“徒儿谢过恩师。”
钟思阳这时也是抬起头来,道,”大兄,可有什么差事是小妹能够帮得上手的?”
云沐阳看她道,“昔年我曾令几道将那蟹蛟与你修行之用,你又修行的是御兽之法,拿着饶凤河方圆三百里内便由你警戒,如有异动立时发报。”
他将此事安排下去之后,便在静室中布下阵旗,心神一动之下便是进了三山鼎中。此时三山鼎天高云远,山脉连绵横展,纵横交错,又有广海汪洋,川河溪流,水波翻动,奇光飞扬。
他飘身落在观无峰顶,那龙子带着一头火蛟即刻游来,极是欢喜。他安抚片刻之后,龙子复又潜入水中,此时他抬起头来看那天中仙文符箓,越发觉得气机博深,玄奥至极。看了片刻之后,心中似有感悟,不过也觉有些气乏神疲。
轻轻吸一口气,运转玄功,疲累尽去。当即心念一动,就见远处海水当中波浪翻滚,就见金如易从水中跳了起来,跪下叩首道,“小神金如易拜见上仙,上仙福寿无疆。”
“你去选二十头修行有成的精怪两个时辰之后到则阳峰重台池听用,贫道这洞天越发广大,处处皆需人手。”云沐阳极目一望,这洞天广阔不止万里,如今还有人烟,恰恰可以将这些精怪点化成人,理顺河川。
言罢心神一动,骤然转挪去了他处,他立在山巅往下望去,见得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城池,旗帜高飞,可见其中凡民生息,粗略感应当是有千人之多。此中洞天虽有些妖兽异虫,可是多是被他威仪所镇,凶性大减,不敢擅动,而洞天当中风调雨顺,这些凡民才得以休养生息,繁衍后代。
他这时忽而起了一个念头,少顷再是化作一道虹光离去,到得海中,把袖一展,就是将一座高山摄拿起来,再是一拍就有一只惊慌颓废的金毛妖猴滚落在地。他袖袍一卷将其收起,其后再是飞往另一处,见得无数密密麻麻的妖虫飞来,但是被他法力一牵也是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