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做法,天中魔影重重,延穹分出分身‘跻’随着那万千魔影溜入地底。彼时一看对方似乎毫无发现,心中大为满意,当下大声一喝,“吅有何在?”
“吅有在此。”那魔头吅有即刻出了身来,施了一礼,道,“吅有请示军令。”
延穹把手中令旗一挥,道,“命你领三十二位洞主轮番攻打此大阵,务必将其攻破。”
“领命。”吅有即可将魔云一摆,便有魔光冲天,不多时那浓重魔云似若排山倒海倾压下去,不断传出轰轰大响。阴灵黑水并着天欲真煞流淌下去,地表不断被腐蚀,发出嗤嗤响声,散出阵阵恶臭。下方大阵也是摇晃不止,青光明灭闪烁不定。
玄门这一方也是早起神通法力化解那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严婃再次起了大阵,天中霎时间落下暴雨雷光,只要魔头进来立刻就被这阵势击杀。忽而一座九层玲珑宝塔玄黄宝气大放,在天中一震,威势刚猛。
冷惊泉则是抖袖放出十二头状如犀牛、口如漏斗的异兽。这些异兽俱是御灵派豢养,生来就喜吞阴煞浊气,张口一吸,似有旋风卷浪就将魔头吞入腹中。
而席素琼盘云趺坐,面前一只香炉,其上插了三根高香,旁侧摆了一柄马头琴。她身后走出来轻轻击打就有乐声传出,魔头闻之皆是神魂迷醉,倏尔就见高香上飘起一条烟气,来回一荡,那些魔头尽是化作烟云。
云沐阳极目远眺,看得三家手段也是不住点首。玄门仙家有三十三支道脉,着重之处各有不同,神通道法也是大相径庭。这些人如今或许可谓同盟,但若是他们知晓自己欲起神道恐怕无有几人还能平和对己,甚至还极有可能日后晓见生死。现在若能多了解对手,他日也可准备充足。
忽而他心中略有所感,就听得耳边张真人以本门秘法传音过来。听罢,目中更是凝重,“魔门是要破了地底那宝物再行攻袭了,此原来都是假象。”
两日之后,冷惊泉等人也是心中大寒,见着严婃目光望来,便是沉疑道,“铜炉山庄公冶庄主、广真法门掌教真人都曾应允我等,本应前两日到此,如今还未出现,我看是被他事拖住了。”
严婃、席素琼二人皆是点首,若不是如此不会迟来。后者稍稍一想,道,“二位真人,两派虽还未至,我三派也是未曾落在下风,这几日魔门死了死了九位元婴魔头,我方也有四位道友陨落,凭此可见,彼辈虽是甚众,但是实力还是弱上一筹。两派道友被外道阻住,我等再谨慎尽力许些未必不能将彼辈一一诛尽。”
“只要三位掌教真人将那魔龙打灭,这些魔头自然就会退去。”严婃眉宇略添忧色,现今那三忘宫正与鬼门争斗,而广真法门与铜炉山庄与此派不可谓不相近,也极有可能被这战事拖住。
又过得五六日,双方大战已是将附近洲陆尽皆破碎,十余日来那魔云笼罩之处未曾见得一丝阳光。煞气幽水流过之地更是成了一片死地,无有半分生机。
这时地底忽然传出一声闷响,似有万千地雷在地底炸裂开来。顿时地动山摇,旋而再是一声震动天地的咔嚓大响,好似山峦断裂倾崩下来,大地一个翻卷,烟尘炸起,在天中星一个巨大的蘑菇尘云。
一众修士在天中也是感觉到了那震颤,严婃心中一感,立呼不好,咬牙道,“玄黄灭魔珠被魔头破去。”
冷惊泉二人目中一凛,这也是早有预料,也曾留有后手。只是未曾料到的是魔门攻袭如此凶猛,那些阴煞之气污秽万物,地底灵机已是完全不能用了。此处大阵可不是各派护山大阵,并不十分坚牢,能撑到今日也是诸人应对得力。
此时还未听得三派掌教真人传来消息,而且西方那处魔龙气息比之十日前又是强大了不少。
席素琼蹙眉道,“大阵将要被破,不过也是耗去魔门三成实力,现下我可请了本派祖师所留法宝将万里方圆定住,不使魔气内流,诸位道友一同尽力将魔头尽数诛杀。若是我等不能尽全功,便就只能毁去此宝,同归于尽。”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若能为道脉尽力,又何惜此身?少顷,外间忽而飞来数百道法符,众人立刻起法一迎,看罢皆是怒目,冷惊泉将法符一把捏碎,恨道,“果然非我道脉嫡传,不能同心,诸位道友待得魔患了了就当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