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见着无有吩咐,梅玄贞便告退了。又过半载,殿外飞来一道飞书,取开一看乃是弥真人送来。看罢面上看不出颜色来,少顷唤来童子便命其将书信送去掌教那处去了。童子去了未久,又有云符前来禀报。
“老爷,北斗天宫廉贞子真人求见。”云符拜了之后,抬起头来补充言道,“小的见廉贞子真人神色匆匆,似有急事,已是请到了偏殿。”
云沐阳微一点头,便就迎出门去,二人在殿中坐了。即见廉贞子取了一座星盘出来,上方光芒耀布,有星有月,其上灰烟如烬,秽气飞夺,灵机竟是被压了下去。他看了之后,却是见得云烟凝聚之处好似就是天地洲陆,只是有些云烟时散时聚,当即有些不解道,“廉贞子道友,此可是天地舆图?只是为何洲陆无常?”
“云真人所见诚然,只是这洲陆无常非是无常,而是浊盛清浅,气机运转滞涩,许些地方被那浊气一盖便就失了灵机,是故就有生灭之感。”廉贞子轻一点首,面容沉凝道,“方才我北斗天宫真君卜卦,乃是有天魔近日就有成就,是故前来提醒道友还需早日做好打算。那天魔未成元神之时还可对付,一旦成就了神通就是不同,有灵众生都会被其蛊惑,仅仅是谨守山门恐怕已无用处了。”
她说完斜目一看,对方并无惊讶之色,显然是早已知晓,当下也就不再多言。
“贫道谢过道友警醒了。”云沐阳稽首一礼,少时沉凝双目更是幽冷。
廉贞子见此微微摇头,既是对方不提那自己也无提的必要。原本北斗天宫遣她来此便是有意将一座‘周天照仪’立在此处,日后但凡星光所及北斗天宫都可及时赶来救援。先前她受命来此便是为了相助灵药宫立下大阵,只是对方却是并不愿意,她也是知晓对方担忧,一门一派安危怎可交予他人之手?当下施了一礼,正色言道,“云真人,贫道暂且告辞了。若是道长相召,贫道随时都可前来。”
廉贞子出了大殿之后,云沐阳面容冷凝,道行不足便就处处被动,所幸天下元神真人从来都是有数,彼此互相牵制,所能拼得便是门下力量以及门派底蕴。灵药宫只有几人,确实独力难支,短时间内想要壮大门派力量本就不现实。他思虑良久,当务之急是要早日突破境界。
少顷,他再度去见公孙掌教,召集了门中元婴修士议事。直至日暮之时,才是从莲花峰回返护法殿,自此就是闭关修持。
而与此同时,距离灵药宫西北六千里处,有一个大坑,原先亓江流经此处,水势浩荡,而今却有一个宽广数千丈的大坑,但却丝毫不平静,仍是有黄色波浪隆隆而起,一边水浪冲刷下来,带着无数泥沙,两岸黄沙堆积。
数道芒光降下,层层烟霞笼罩,尘土飞起,就见一驾飞舟停驻。少顷舟上走出一行修士,为首之人乃是一个胡须浓密、四肢粗壮的大汉。他眼角一扫,瓮声道,“你等就在此埋下阵盘。”
“果是一个好地方,此处如能将这大坑湖拓宽数倍,异日江水积蓄,再是将其打破就可以这浩浩江水将下游山峦冲垮。”一人排众出来,看着这一方轰轰涌动似如沸腾的湖泊啧啧赞道,“就是这湖底定然就有千丈不止。”
“确实是好地方,仍有灵机未散,若能拿了那法宝聚气想来也能供门下弟子修炼了。”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女子,她面色有些憔悴,看着那湖坑中水道,“师侄之言未免有些夸大了,这湖坑积水虽多,可若是想要冲破山岳却是有些过于天真了。”
他说着又是不禁发出一声惊叹,“传闻次州之地被宁高真一掌打碎,使得灵机涣散,山岳崩毁,地陆塌陷,想来这大坑便是宁高真法力余波所致。”
她说罢,众人都是惊叹莫名,纷纷言道,“也唯有元神真人才有这般的法力了。”
然而众人还在惊叹之中,却听得一声冷笑入骨,“井底之蛙,此是我恩师昔年覆灭清河剑派满门时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