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阳秀眉蹙起,郑重点首道,“确实如此,便是夫君不提,我也有此意。剑宗极寰大洞天在三年之前已为昆仑所灭。”
“甚么?”卫莲面容大震,剑宗乃是九大道场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此派都被灭去,何况其余门派了。他里镇定心神道,“夫人,我等已是将道书拿回,即刻启程回返次州,不可在此处停留了。”
“好,我立刻收拾,少时便去拜别那位冷真人,此番多赖他牵引。”钟思阳也是郑重点首,她在此处实则无有甚么家当,不过是养了些许灵兽灵鸟,却也舍不得就此丢弃了。
“你等还不知死期将至?还不速速就离开此处。”正自二人商议之时,外间传来一女子厉喝之声。
二人纷纷起身往外看去,卫莲神情显出异样来,他乃是元婴真人,可是对方却是无知无觉就靠近,要么是此人功行太高,要么是这万寿山诸峰皆有御灵派的手段布置,以至于将他耳目遮住。心中念头急转,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到得元婴境界本就不多,何况修为还要高出他许多。
钟思阳却是目芒微微一亮,扶着他左臂道,“夫君,是闵柔仙子。”言罢,见对方轻一点首,便就把禁阵撤去。
她方才说完,就见一清气环绕的白衣貌美女仙怀抱白色狸猫快步进来,目光很是不善。
卫莲夫妇意欲施礼一番,询问究竟,却听闵柔厉声喝道,“你们二人还不快走?难道要在此做一对鬼鸳鸯不成?再不走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卫莲看她说得十分凝重没有半点作假之意,而且他也是隐隐约约有一股预感冲涌,当下作礼道,“多谢闵道友前来告知,不过还是请道友指点究竟是何等原因?”
“问这许多作甚?便是知晓了你又能如何,教你二人赶快走。”闵柔显然有了怒气,沉喝了几声,甩下一物,就道,“你们夫妇拿了我的令牌立刻就走,不可多有半点停留,否则无人能救你们。”
钟思阳无意间看见一物,此物只有自家大兄才有,美目顿时紧凛,看向卫莲道,“夫君,闵仙子不会欺骗我等,快走才是。”卫莲闻言也是一点首,拿了令牌对着闵柔深深揖了一礼,随后二人对于洞府中的摆设也不去理会,许多物事都是留下。随后二人出了洞府,驾了一道清光往偏僻处行去。
闵柔见他二人踏云离去,抱着狸猫呆呆站立,神容几度变化,似有哀怨似有愁绪。约有一刻,外间一道清气灵机渐渐靠近,她美目抬起看去,见得冷惊泉已是入了洞府。
后者目光一扫,稍作感应,面上微微有不解,就道,“师妹,可是你放走了那二人?”
“师兄,正是小妹所为,师兄你要如何惩处小妹?”闵柔抬起螓首,目有傲气,很是大方地承认了。
冷惊泉缓步行过去,在一方小圆凳上坐下,抬头问道,“师妹,你可是对那位昊行真人动了真情?”
“是有如何?”闵柔玉容轻轻抽搐,俄而轻咬朱唇,十分坚定言道,“师兄想要用这做甚么文章呢?小妹虽是不如师兄才智谋虑,可是师兄若是要借我之手去做我是万万不会再做的了。”
卫莲夫妇前来求经书,原本此书也算是御灵派的真经不可外传,但是其人确确实实又已经修习了御灵求真书,而且此书如不是得了道祖冥冥之中认可那是无有可能修习有成的。因是几番讨论便答应其人前往地阙查阅参悟经书,不过要求三十五载之内不论如何都要离去。
但就是这般将经书外传却也不可,因是设了许多障碍皆被其破去。之后传出云沐阳消息,御灵派便下了心思,把其当作暗子,日后还可利用。但是最后许多努力都是无用,便让闵柔前去交道,引导其前往地阙参悟经书。实际上那经书隐去了几处最为关键的法门,修炼此法根本不能走向元婴道途,反而还会损害自身,御灵派便有意用此事来要挟。
“师妹,你可知你今日所为极有可能将我御灵仙派置于万难之地?”冷惊泉叹了一声气,看去目中多了几分冷意,正容言道,“正值九州多事之秋,前有三忘宫、剑宗道统不存,皆可以为警醒。如今宗门上下皆在忧虑将何去何往。如能留下那二人,至少也是一步暗棋,日后或就能挽救我宗门于危难。”
闵柔只是站着沉默不语,少时就往外间走去。冷惊泉摇了摇头,卫莲、钟思阳一走,那能够钳制归真观、灵药宫的筹码都被扫去。御灵派也是正在左右不定,思虑下来,认为如果到了极为危难时候那就投向昆仑道宫,将这二人献上去,换取少许的喘息之机,日后再来图谋。尤其是剑宗被灭之后,御灵派与几大道场都是有过交流,但意见并不统一,无人愿意居于昆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