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这是要留下来陪我打麻将?”
笑了半天,耿朝忠捂住肚子先开了口。
这三个人都是朱胖子一手栽培的苗子,虽然都还没有入党,但思想觉悟都差不多了,尤其是在越狱事件里,每个人都出了力气,说来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他们之间,恐怕就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但是耿朝忠却又不同。
周丙他们三个,并不知道耿朝忠和朱胖子的关系——毕竟耿朝忠跟朱胖子的时间还非常短,具体是什么关系,走到哪一步还实在不能确定。但是越狱营救共党这么件事下来,他们多少也有点怀疑。所以很明显,今天这三个人是不约而同的探耿朝忠的口风来了。
几个人互相对望了几眼,还是年龄最大的周丙先开了口:
“我说耿老弟,你是打算在党调处混个一官半职?这党调处可不好混啊!说不定哪天赤党一个枪子,我们兄弟间就阴阳两隔了。”
周丙直起腰,托着腮帮子,看上去颇有几分朱胖子的神韵。
“不会不会,我又没得罪赤党,赤党杀我干啥?我以后只抓日本人,不抓赤党。“耿朝忠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起码算表明个态度,免得这几个人知道柳直荀的“死因”后给自己开黑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周丙叹了口气,继续说:“想当年我在郭松龄郭大帅手下办事,本来也没想着背叛张大帅,但是郭大帅一起事,我还能不从?乱军之中,一个不听话,就是血溅五步的下场!”
这周丙二十七八岁,以前在东北郭松龄手下,后来郭松龄造反受了牵连,这才跑到了岛城。
“如果非要干,大不了学朱老大,他去德国,我去美国!”耿超忠再次表态。
三个人再次对视一眼,突然转换了话题。
“哎,周大哥不是已经递交辞呈了吗?怎么样,东北那边没事儿了?”旁边的吴泽城开口了。
“嗯,现在少帅做主,既往不咎,我家还多少有点关系,父母在不远游,我也该回去了。”周丙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说,今天我其实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辞行。”
大家感慨几句,毕竟同僚一场,与二队那几个地痞出身的巡警和三队王鹏那个当地的关系户相比,这几个人都算文化水平较高,平时也算比较能谈得来的了。
“对了,我也得走了,我本来是黄埔六期的,但是入学入的晚,等到学完的时候,北伐已经打完了,什么都没捞着,这才回了我老家潍县,现在南京的谷正奇将军重整宪兵队,正要扩大人手,我们黄埔生还是优先的,我打算去南京闯闯。”
聊了一会儿,刘杰突然也来了这么一句。
耿朝忠大吃一惊,不由得说道:“你也是黄埔六期?我们行动队的曲乐恒曲队长也是六期,正好也要去南京宪兵队,你认识吗?”
刘杰摇摇头,“六期的时候正值北伐,很多人学半年就上了战场,我是最后那批的,等我毕业的时候,东北张少帅都宣布易帜了,军中论功行赏,哪有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