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天尊的声音中，透发出来难以掩饰的虚弱，似乎印证他所说并没有撒谎。

韩云听得心中不由一软，原本充塞在胸腔里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挠了挠头，韩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付出这么大代价，对不起啊。不过下次你要再干这种事的话，记得要和我提前说一声。”

“你还想有下次？”

玄冥天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声音猛地拔高了一截，尖叫道：“你知道刚才那一会功夫，本天尊耗费了多少魂力吗？能撑死一位金仙你信不信！你又知不知道，本天尊想要修回那些魂力，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吗？你还知不知道，本……”

没等玄冥天尊继续数落下去，韩云连忙打断道：“停停停，不就一点魂力吗？回头补给你就是了。再说了，咱俩这一体共生的关系，你帮我修心，不就是在间接地帮你自己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魂力消耗太过巨大的原因，玄冥天尊被韩云一通话怼过来，思维突然变得有些迷糊了，呓语道：“咦，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是吧。对了，老玄，你刚才帮我体验那众生人心，我怎么感觉没啥变化啊？是不是你这残魂不靠谱啊？”

韩云语气中带着质疑的味道，听得玄冥天尊当即再次炸毛，吼道：“你懂个屁！”

对韩云的无知进行一句总评后，玄冥天尊继续道：“但凡你心里有点B数，就不会不清楚你的资质有多普通。要不是仗着炼体术，加上磕了一堆的药，你现在能突破到半仙境就算是不错了。”

对于玄冥天尊给自己的评价，韩云下意识就要反驳。但转念一想，事实情况还真就是玄冥天尊说得那样。

“怎么？不服气？哼，别忘了，我可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你有几斤几两，我比你自己还清楚。”

毫不留情地在韩云身上刚剌开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玄冥天尊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音调降低下来道：“你虽然是本天尊的前身，可前世本天尊经历的苦与磨难，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

“所以，本天尊哪怕只有中人之资，依然能够在灵墟界风云化龙。但你呢？”

“你扪心自问，如果把你扔进灵墟界，你能做到在两百年的时间里，从零修炼到渡劫期吗？”

韩云心神震动，玄冥天尊说的这一点，的确是他一直以来没有想到的。

和玄冥天尊的经历比起来，韩云前期的修行，一路走来实在太顺利了。虽然中间也有过几番恶战。

但他的人生，和玄冥天尊那段丧父、丧母、唯一寄托的女友也被凌辱至死，跑去报仇却被打废的黑暗岁月比起来，简直可说是童话般美好了。

“韩云，有些道理，以你的年纪可能不太容易理解。”

“比如说苦难，一方面它能将人摧毁，可只要不死，它就能成为最好的推动力，让你宁肯去直面更惨烈的死亡，也不愿懈怠下来。”

“可因为本天尊的出现，那些本该降临在你身上的苦难，被一一避免和化解掉。这对你来说，这未必是件幸运的事。因为缺少了这些苦难的磨砺，别说成长到本天尊的高度，未来稍微遇到点需要自己面对的挫折，你可能都难以渡过。”

似乎是感受到韩云此刻内心的沉重，玄冥天尊语气越发变得柔软，就连称呼都从傲娇的“本天尊”，换成了略带亲近意味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