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旁边,小皇帝夏琥如坐针毡。
“陛下可知,本相为何要送南梁使臣?”
“朕……不知。”
“在东楚人的心中,南梁等同于上国,不可战胜,若这种想法不改,不出两年,东楚必亡。”
“朕、朕以后一定好好治国。”
“这并非是陛下一人之过,本相也不是在责问。”
伸出手指,在车壁之上,陈九州直接摁死了一只不知名的昆虫,随后用手指捻了起来,小心放到手掌上。
“本相是想告诉陛下,三千万东楚子民,为奴还是为士,全在于陛下的选择。”
小皇帝似懂非懂。
“东楚可头断血流,但楚人之志,不可被磨灭。”
车列已经接近楚江口,速度渐慢,随行太监开始惊惊乍乍地铺好长毯。
夏骊蒙着长袍,和晏小秋两人,站在偏僻的角落里,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这奸相是什么意思,你说瞒过去就瞒过去了,还像个奴才一样,非要送人家一程!”晏小秋骂骂咧咧。
夏骊眼神也变得难过,陈九州的这个决定,无疑会让整个东楚的士气,更加大受打击。
南梁军士一路扯高气扬,东楚子民敢怒不敢言。
若换成是她的话,早就让御林军出手制止了。
陈九州,真要气死人了!
在陈九州的目视下,小皇帝夏琥战战兢兢地下了御驾,踏着长长的铺毯,往前走去。
“陈九州,你很不错。”范炳露出讪笑,骊珠公主暂时做不了世女,那没办法,只能回去如实禀报。
反正南梁有位英明神武的陛下,总归会想出好法子。
但现在,他是真的爽啊!
围观的万千楚人,敢怒不敢言,连东楚的皇帝,也要战战兢兢地过来相送。
“范小统领可以站得高一些,如此,便能看到南梁的江岸线了。”陈九州淡淡道。
范炳只当陈九州在奉承,也没有当回事,遥指着笑了两声之后,果真走上了码头的楼台。
陈九州转过头,冲着夏琥一笑,“陛下,等会看清楚了。”
小皇帝满脸懵懂,却发现陈九州已经迈开脚步,朝着站在楼台的范炳走去。
夏骊也看见了,气得浑身发颤,“呸,只知阿谀奉承的奸相!”
万千楚人也看见了,那位名声败坏的奸相陈九州,迈着脚步,已然走到了楼台之上。
“陈九州——”范炳刚转头。
啪——
万千东楚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奸相陈九州,干脆利落地扬起手臂,朝着南梁上国使臣,一巴掌扇了下去。
站得高,被看得远。
仅稍等了片刻,无数东楚人口中,发出近乎疯狂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