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安王的胆子便如鼠屎一般,本相再猜,肯定不是河安王的意思。”
山越女子侧过头,避开陈九州的目光。
“本相不知河安郡发生了什么,但本相可以告诉你,尔等刺杀圣驾,本相只需拟一道圣旨,让河安王剿杀三个部落的越人,你说,他会不会听旨?”
“你肯定在想,东楚皇室积弱,河安王根本不会听。”陈九州语气一顿,“但本相若是答应,给河安郡的军饷翻倍,你再想一下,他这次会不会听?”
山越女子终于侧过头,一张脸惊得发白,垂下的双手,茫然不知所措,摇得铁锁铮铮作响。
“本相——”陈九州突然顿住,旁边的贾和也回过头,和陈九州面面相觑。
面前的山越女子,居然是自己撕开了衣服,露出光洁丰满的身子,隐隐带着血迹,沉默地垂着头,微微发抖。
“牢头,你、你退出去!”陈九州急忙转头。
牢头不情不愿地迈着小碎步,不时回头偷看,最后还是被贾和一脚踹走。
“老贾,她是什么意思?”陈九州艰难咽了口唾液。
“她、她大概想用身子贿赂陈相……”
“老贾你别看了!你应付不来的。”
“陈相明明是你在看,我都捂着眼了。”
陈九州无语地脱下长袍,丢到山越女子面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再看了两眼。
“穿上衣服……不然本相真派人剿杀部落了。”
山越女子犹豫了下,沉默地捡起长袍,缓缓披在了身上。
“老贾,你最好先擦一下鼻血。”
“陈相,你还是自个先擦一下吧。”
两人一番动作后,牢房里的气氛,才慢慢恢复正常。
“把你知道的一切信息,都给本相好好说出来!”毫无底气地拍了拍桌子,陈九州试图恢复正襟危坐的模样。
“我叫白鸾。”山越女子抬起头,英气的面容上,隐隐垂着悲愤。
“河安王的人?”
白鸾沉默了下,点点头。
“刺杀陈相,是我自己的意思。”
陈九州怔了怔,他原先一直以为是刺杀小皇帝呢,没想到又是他。
“这几年以来,本相似乎是没和你们越人,有什么大过节吧?”
哪怕是偏僻地方,那些占着郡县的山越乱党,他都还没有空档去萧清,顶多是林堂在闹一波,但林堂的事情何其隐秘,知道的人不会太多。
“越人打猎,收入山税。越人结亲,收贺礼税。越人生子,收人头税。越人殡天,收送魂税。越人生老病死,穷其一生,都在为东楚的苛捐杂税而忧愁!敢问东楚丞相,我们该不该反!而你,把持东楚朝政,定下这样的苛政!该不该死!”
白鸾的言辞,愈渐强烈,却让陈九州的眉头,越来越紧皱。
“这些东西,都是河安王对你说的?”
白鸾咬着嘴唇,咬出了血。
陈九州冷笑,“本相可以告诉你,河安郡已经整整二十年,没向东楚国库,纳过一两银子了。”
这一句,让白鸾顿时懵在原地,神态越发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