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束发之岁,我陈九州便竭尽全力,送你一份破梁大礼。”
夏琥沉默地站着,不知觉双目垂泪。
“回去吧陛下,霜雪风寒,保住龙体,好好等着本相打了胜仗的好消息。”
“陛下需要记得,我陈九州不仅是东楚之相,更是你的姐夫。”
御驾在半柱香后,离开了楚江岸。
陈九州捧着御赐的纸绢,扬飞到风中,“左龙,射到旌旗上。”
后头的左龙闻声,熟络地搭弓捻箭,稳稳地把“大破南梁”四字纸绢,钉在了旌旗之上。
“左虎,点狼烟塔。”
一袭随风荡漾的白烟,瞬间升上楚江高空。
陈九州立在风中,继而拔剑高举。
“陛下赐字,大破南梁!”
“着!户部侍郎贾和,为三万虎贲营大将!”
“虎贲营在此!”
江面上,数不清的船影,缓缓聚拢过来,列在最前的,赫然是四艘巨大的母船。
母船上,无数人头攒动,皆高举手里的长戟,高声嘶吼。
贾和一身亮银甲,抱着手,稳稳立在船头。
“着!统领白鹭,为河安军大将!”
“越人不负血誓,共赴国难!”
楚江岸左侧,一队长蛇形的队列,河安新军与越人军队,两人为一组,楚士立盾,越人举弓。
白鹭身着兽袍甲,脚跨一头长角鹿马,英姿勃发。
“着!统领李隆,为护国营大将!”
“护国营,敢效死否!”骑着军马的李隆,抬手振臂怒吼。
“烽火连楚江!亡士不亡楚!”
陈九州听得心头激荡,水战不比陆战,船毁人亡,战死比率往往是最高的。
北人善马,南人善船,作为楚人,无疑都深知这一点,却依旧无畏赴死。
“着!统领裴峰,为骁骑营大将!”
“三千骁骑营,若以一当十,则是三万,若以一敌百,则是三十万!谁敢言东楚无兵!”
裴峰牛气哄哄地带着三千骁骑营,从后面的山坡直接跃马而下,看得陈九州一阵心惊肉跳。
“着、着……着苏仇,为老卒营先锋将。”刚念完,陈九州双目通红。
先锋的任务,是苏仇揽下来的,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要火攻,苏仇的老卒营就是点火器。
基本上,不可能会活着回来。
“你们这些狗屁小娃娃啊,老夫就再教你们最后一回,该如何打仗!”
三十余艘江船上,无数头发银白的老卒,立在船头大笑。
“想当年,我等金戈铁马!敌军莫不敢挡!”
“长刀破浪千尺!”
“弩弓弦音震天!”
“再给老子们十年,能把南梁江山给打烂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