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饮,酒会误人兴志。”白庆龙摇头,“陈相应该知道,我此番入楚,所谓何事。”
“救你的胞兄?”陈九州淡笑。
若是真在乎什么胞兄,便不会拿来做投石问路的石子了。
“胞兄自然要救,这次,还得多谢陈相手下留情。”
陈九州撇着嘴,最不喜欢的,就是跟这类狐狸般的人物说话,拐来拐去,尔虞我诈。
“本相有些好奇,相比起来,令兄似乎要比你大三四十岁吧?”
“三十有七。”白庆龙面色不变,“家父七旬之岁,才有了我这个老来子。我还是那句话,陈相不用试探,我单人入楚,足以证明诚意。”
“什么诚意?”陈九州面色不变,替白庆龙斟了一盏茶。
“龙玺。”举起茶杯,白庆龙缓缓喝下。
“你我都是聪明人,当知道,这龙玺并非是吉祥之物,匹夫无罪,则怀璧其罪。”
“山主的意思,让本相把龙玺给你。”陈九州乐了。
“整个天下,知道龙玺事情的人不多,若是我昭告天下,东楚会发生怎样的变故,陈相应当知道。”
“那你要龙玺又有何意义,本相同样能昭告天下。”
白庆龙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关键,乞活山与东楚,似是陷入了一个死结,必须打活。”
“山主有何高见。”陈九州点点头,这确实是很狗血的地方,龙玺着实烫手,一个不好,东楚势必又起兵祸。
白庆龙似是进入了正题,淡笑开口,“我观察了许久,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这位东楚丞相,并没有争权篡位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其实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取了龙玺,也无非是为了东楚的利益最大化。”
不得不说,白庆龙的这一句,让陈九州微微吃惊。
这几乎是看透了人心。
“陈相觉得,如今这天下二十州,又如何?”
“很不好。”陈九州摇着头。
“世家门阀林立,昏君穷兵黜武,到最后,苦的只是天下百姓。”
陈九州哑然失笑,“所以,山主要龙玺,是想为天下百姓请命。”
“我若是这般说,陈相铁定要笑话。”白庆龙脸色蓦然认真,“但又有何不可,天下百姓苦战久矣。”
“若是陈相让出龙玺,我答应助陈相一臂之力,一年内拿下南梁。陈相应该知道,我乞活山已经凿通运河,自然可以配合东楚,兵发南梁。”
凿运河,若是陈九州不答应,估计要变成兵发东楚了。
“很大的手笔。”陈九州笑道,“但山主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既然为天下百姓请命,那为何又非山主不可?非乞活山不可?我东楚亦可。”
白庆龙顿了顿,稍候便仰头大笑。
陈九州也淡淡笑着,重新斟茶,缭乱的烟气,瞬间弥漫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