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求爵笑了笑回答说:“会练场上热闹,听得我心里发痒,又想起有一事要和承庥兄商量,忍不住就过来了。”
周承庥听了,站起身迎着严求爵说:“求爵老弟有什么事,到这边坐。”
严求爵看了看周边的人,又看看场上,略略迟疑了一下说:“现时场上会练正热闹,不打扰你们观战的清兴。请问承庥兄,你明日还在周家村祖屋里吗?”
周承庥说:“明日上午还在的,明日下午,就要回冈溪庄去。引航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方便。”
严求爵在众人热情招呼中坐下,转向周承庥接着说:“承庥兄,小弟有一事特来请教,不知承庥兄可否帮助一二?”
周承庥说:“求爵老弟何须这般客气。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会推托。”
严求爵说:“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小弟见你和丰禄两家自从祖上移居到峤阳原上,几代人都是兴旺发达,因此有些眼红,也计划到峤阳镇上开家店铺。承庥兄你帮我出个主意,看看哪种生意好做?”
周承庥说:“这话有点难说。做生意因人而异,各人各条路。有人善于经营南北货,有人喜欢做珍珠玛瑙的生意,我家里三代人只做得丝绸和木材,所以做什么生意要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敢乱说。不过,你初到峤阳镇,必定是人生地不熟,我家在那住的时间久,熟悉的人比你多,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找人周旋,我一定会尽自己之力相助。”
严求爵说:“做什么生意,小弟心里真的还没有个数,所以来找你商量,本来想去丰禄家问问,因为他家住得离峤阳镇远,想想还是找你商量为是。”
周承庥说:“丰禄家虽然不住在峤阳镇上,但是他家生意做得很是红火,把米行棉纱行生意都做到县城府城去了。你既然还没有拿定主意,去和他商量也是需要的。”
严求爵说:“小弟虽然还没有定下主意,但已在年前去峤阳街上看了一番,和北街二间要出售的店屋主人谈好了价钱,已付了三十两的定金,因此只想在峤阳街上寻个生意,所以只来和你商量。”
周承庥心里略略一动。
那两间店屋建成已有六七十年,不知何故,自建成以来,就没有人在那里做出成功的生意,严求爵如果早来商量,自己一定帮他另找地方,可是他现在定金也交了,不好再说什么,周承庥因而依旧面带笑容的说:
“这样就太好了,峤阳街上多了一家自家人开的商号,日后就增加了一份互相帮衬的的力量。不过这样一来,我更不好乱说什么主意了。峤阳镇纵横两条长街数百家商号,各种生意都有,每一家都做得红红火火。即便是做水作的豆腐坊、染布坊和酒坊,人称白缸、黑缸、红缸,也是一本万利。生意全靠人做,如果做得得法,什么生意都赚钱。这一点,爵弟你饱读诗书,自然比我懂得多看得透。”
严求爵说:“承庥兄见笑。小弟不才,虽然读过几本书,却是根无气眼的火管吹火,一窍不通。而今年岁渐长,更说不得读书的事。只是听得人说生意场如战场,因此有些胆怯。你家是几代人经商的生意世家,承庥兄又是数十年生意场上的老将,小弟日后如遇着为难之事,还请承庥兄你多多提携。”
周承庥说:“爵弟言重了。日后你我兄弟同在峤阳街上经商,少不了要互相关照。爵弟既是还没有定下主意,等哪天店屋接收过来,不妨在那里多看一段时间,再慢慢的拿主意。”
周承庥又简略的说了峤阳街上各主要商店的情况。严求爵接着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这才告辞转身回去。
严求爵离开之后,众人就着他要去开店做生意的事说开。都说大约是严求爵近年来自觉年纪大了,这才放下读书的心,开始谋划经商。严荣文说:
“求爵的人也是最聪明,可是读了几十年书,始终不能上进,今日终于想到要改行经商。”
周同翰说:
“求爵他虽然没有读成书,但是为人精明,只要他放下心来,生意是一定能够做成功的。”
众人说了严求爵的一些佚事感叹一番,却见一个在祠堂里值事的严家理事来说,守斋叔请周家同翰叔和承庥兄去与丰禄一起说话。周同翰周承庥离开之后,这里众人都说,守斋牵的红线想必已经成功。然后转眼看会练场上,周蕊珠和严秉多二人,已斗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