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二刚才抓住严秉多偶然的破绽稍稍占了上风,自以为再加紧杀招就可以打败这只嫩头青。但是,尽管他使尽浑身解数的杀招,却并不能使招数已显被动的对手落败。这时他一见周蕊珠剑随身进的招数,就知道自己决不是两个嫩头青的敌手,因此乘着周蕊珠杀向瘟苦猪的时机赶紧使个虚招拔脚便逃。但是这时,已是周蕊珠放倒瘟苦猪时的转身之际,她赶紧因势使劲一个箭步挡在吕二的去路。吕二见逃不脱,只得举刀使个劈山救母势狠狠的砍向周蕊珠。周蕊珠见对手这一招来得凶狠,急施一个飞花步向前一飘,那边严秉多已转招成弯弓射箭势直杀吕二后身。吕二听得身后剑风劲疾急转身举刀招架,这边周蕊珠又已顺势紧施横云蔽月招杀向他头上。腹背受敌的吕二赶紧身体后仰两脚一蹬向后方劲射。严秉多与周蕊珠哪肯放过。二人几乎同时向前一飞跃一俯冲,两支剑锋都已刺中还没有来得及站稳的吕二。只听得吕二嚎叫一声扑地倒下,翻滾了几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没有成功。
这时的松林间,除了倒在地上的瘟苦猪与吕二痛苦的吟叫,没有其他的声音,更没有其他行人车马经过。意外邂逅的两个有情人前行几步,稍稍离开现场四目相对地站住。周蕊珠深情的望着严秉多轻声问道:
“严郎,你刚才与那贼战得凶恶,身上有没有受累?”
她本来想说“有没有受伤”,话到嘴唇边时急忙改成“有没有受累”。她问过这话不等严秉多回答,又接着问道:
“严郎,为何你一个人在这林中与贼人交战?三哥哥和两个拳师,为何没有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两个贼喽罗,都是严郎你一个人抓住的?”
周蕊珠这一连串的问题,严秉多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他摸了一下后脑勺想了一想说:“那两个贼喽罗,是昨天夜里我与三哥两位拳师他们一起抓的,今天早上由我押运送去望峤县。却没想到雇来马车夫是贼人的同党……”
这个时候,道路前方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很快就有一行人循着道路进入松林往这边快步走来。待得他们走近,原来是望峤县的两名捕快张八李七领着八个县兵循着两县边境巡逻。望着眼前的情形,张八问道:
“严少爷,周小姐,你们两人如何在这里?前日与严少爷一起在公堂上受命探访贼踪的那三个,又为何没有与严少爷在一起?那边地上两个受伤嚎叫的,又是什么人?”
严秉多看了一眼周蕊珠,然后把昨日和眼前发生的事以及其他三人的去向说了一遍。众捕快县兵听了都说:“怪不得前方有辆空马车被马拉着停在那里”,张八立刻命两个县兵赶紧去把那马车赶过来,抓紧把三个俘虏送到县上。
乘着留下的几个公差都去验看倒地俘虏的时机,周蕊珠向严秉多轻声说道:
“严郎,有这许多捕头军爷与你同行,珠妹的心完全可以放下了。不过人多嘴杂,珠妹与他们同行多有不便,因此要与严郎你分别。严郎你多多保重。”
她说过这话,即转身施展速行术,很快就远离了众人。
那日在县大堂分别之后回到家里,周蕊珠越想越不放心:严郎的功夫远不及两个拳师和三哥。虽然三哥答应决不会让严郎受半点委曲,但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贼寇人多势众,若是双方交战起来,只怕三哥难以照顾到严郎。
周蕊珠反复想了几遍,就悄悄从家里出来。她知道三哥一定会领着严郎他们三人首先去打探峤阴寨,但是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她,不认得去峤阴寨方向的道路。虽然沿途打听了几次,却也绕了不少多走的冤枉弯道。今天上午她听从他人的指点,走穿越望峤、峤阴两县边界青松林的近路,竟然正好遇到严秉多单独与贼人交战。这时她虽然还有许多要对严秉多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但怕那些公差们嘴上没遮拦说话尴尬,因此不得不赶紧与严秉多分别。但是,她那颗为严秉多担着的心刚刚放下,却又想起了周达雄。心想既然已经知道三哥他们正在探贼窝,又已经来到与三哥他们相去不远的地方,无论如何都理应该赶过去。
周蕊珠想了想,急忙拔腿往悦来镇赶。她准备先赶到悦来镇找到三哥他们下榻的客栈,看看会有什么新的消息,然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但是,她紧施速行术快要赶到悦来镇时,却远远看到周达雄与两位拳师各骑一匹马从镇上出来。这让她又一次感到惊喜,脚步自然而然地倏然加快。
她的快速疾行立刻被周达雄与二拳师发现。周达雄赶紧催马疾行至周蕊珠面前下马问道:
“小妹,你如何一个人来到这里?”
周蕊珠没有回答周达雄的问话,却轻声反问道:“三哥与两位武头,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周达雄似乎明白小妹的心里所想,微笑着回答说:“小妹放心。我们昨日抓了两个喽罗活口,今天一早让多弟押运,先送去望峤县。我们三人今日午后又抓了两个,这是准备回望峤县交差。”周达雄说到这里转了口气又问道:
“小妹,你为何来到这里,准备往哪里走?”
周蕊珠顿时脸色绯红呈现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她不想说途中与严秉多相遇的事,也不想说为三哥他们担心的话,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话回答,一时间竟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这时二位拳师赶到,雷武山赶紧下马说:
“周家三哥,你来骑我这匹马,你那匹马让给小妹骑。你们三人先走,有话路上慢慢的说。我转去镇上再买匹马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