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说:“姐姐为何突然要去念佛经,是不是嫌妹妹碍着你。要是这样,姐姐也象花花蓉蓉一样为我找个人家嫁出去。”
朱氏说:“你这个傻子妹妹。姐姐要员外收下你,不单为了你安身。你们姐妹四个,你年纪最小,但是你最鬼灵精。你这个样子,嫁到顺着你的人家,自然是好,但是你想想,天底下有几个能容得下你这样鬼灵精的人?所以我想办法让夫君把你收下,免得你嫁到外面去闹出乱子受委屈,我也可以在身边关照你。我早已有安心念佛的念头,现在有你在夫君身边,已经可以放心离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但是这包蓊气茶我要带走。只怕你年纪小管不住自己,把蓊气茶乱用,那样反倒是我害了你。”
爱爱禁不住又是一阵好奇,说道:“姐姐,妹妹有一事想问,姐姐不要打我。”
朱氏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只管问。姐姐没有女儿没有姐妹,以前只把你们几个当作亲闺女一样,现在想要和你说说体己话,所以认你做亲妹妹,哪里舍得打你。姐姐想要打你,早就做了你的亲妈、干妈,这时早把你勾引多儿的事先打你一顿,再按家法处置。”
爱爱笑着说:“姐姐不要老说勾引多儿的事不放松,妹妹也只是一时好奇没有忍住。再说多儿当时是被姐姐的迷魂汤灌糊涂了,才被妹妹勾引到手。现在他和香香一起去了府城,不用说妹妹现时没有迷魂汤,就是有,也引不着他勾不着他。姐姐我问你,蓊气茶这么强劲,你以前一定用它勾引了好多好多的心上人。”
朱氏没有回答,把脸贴着爱爱的脸轻轻的摩挲。
爱爱说:“姐姐,被我说中了,想起了心上人,心里甜甜的,是不是?”
朱氏还是没有回答,只管把脸轻而缓慢的摩挲不停。爱爱说:“姐姐为何不说话,是不是想起那许多心上人让姐姐又犯迷糊了?”朱氏这才轻轻的说:
“妹妹是享受了蓊气茶的好处,因此怀疑姐姐我有那样的事。我如果不对你说清楚,你会一直放不下好奇的心。这包蓊气茶,是我出嫁之前一个月时得到的。出嫁前二个月,我去峤冈庵拜佛回来的路上,遇着一个清风观的道士被一块山石滾下来砸断了一条腿,就命轿夫先抬他回了道观。轿夫回来对我说,道士让我一个月后去清风观,他要谢谢我。一个月后我去时,道士腿伤还没有好。他靠在躺椅上送给我这包茶末,告诉我这茶的功效只对男子有用,女人喝了就象喝多了水一样。然后道士又语重心长的说:‘小姐,你拿了这茶千万不要胡乱用。你用得好,是贫道我感恩谢你,要是用得不好,那就是贫道我忘恩负义害你’。我听道士说得情意恳切,自从得到这茶,就没有乱用过,也不敢用它取悦心上人。”
朱氏说到这里立刻脸红收住不说。可是爱爱被蓊气茶的事吸引,没有注意到朱氏后边一句说漏了嘴,好奇的问道:“姐姐真的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朱氏说:“姐姐不是说没有使用过,而是说没有乱用过。我和夫君拜堂之后二三个月时,有一次泡了一杯给夫君喝。只感到那一夜夫君象一头发疯的野牛,暴怒的狮子,吓得我战战兢兢象是犯了弥天大罪,动都不敢动。从那之后,我就不敢给夫君多喝,而是把泡一杯茶的量,分作一年十二分给夫君喝,所以夫君至今老当益壮。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断绝多儿对周家小妹妹的痴心,也不敢用这个办法。”
第二天,朱氏真的搬进后花园的小佛堂里住。从此,她每日从清早到夜里都在佛堂里念经拜佛,不再走出佛堂半步,除了隔几日把爱爱叫到佛堂里说说话,教她念些经文,不再过问其他事情。即使是严丰禄来看她,她也只是平平淡淡的与他说念经拜佛的事,不再说及夫妻之情。
可是朱氏那里会想得到,她心如止水的生活没有过上多久,就被又一件意外的事打破了心里的平静。她把自己戒妹的话全都抛到脑后,心安意适地眠在情海里几乎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