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北边防线的百名黑甲军被罗将军召回。
外派出去的四支岐山小队也被唤回,但当他们得知伤亡后全都沉默。
那死去的人是他们生前的好友,是他们亲密的族人,一个个拳头紧握,目中有怒火燃烧。
一时之间,压抑再次弥漫。
罗将军看着黑甲军和岐山庄村民心中也有温馨,他们在高层的眼中只是棋子,但是棋子有很多他们也只是其中一枚而已。
此刻的他没有帝国大义,连自己不都被抛弃吗?
求人不如求己,为了让眼前这些人尽可能的活下去,只能奋起抵抗,尽最大的力量狙击兽潮!
但是最终会有多少人活下来,甚至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兽王祭祀只要有足够的人类修士就可以完成,而三个帝国围绕岐山有几十个村庄,只要他们能够坚持住,等其它地方的兽潮杀够祭祀的修士,那么……他们就算活下来了。
但如今,原本保卫帝国不畏死亡的战斗,却演变成了这样一种需要争分夺秒的苟且偷生!
真是可笑!
这不是无耻,而是可以这样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因为,只有别人的死,才有你的活着生。血淋淋的竞争,残酷的本质,再一次在修真界中一览无遗。
不过岐山庄族人和来到这里的黑甲军也可以说是比较幸运的,有一个提前洞察辛密的族老,这让他们活下去的可能更大了一些。
但也仅是更大一些而已。
罗将军和族老等人商量后并没有把这些告诉众人,那样的话会极大的打击士气挫败他们的斗志。
但是,罗将军已经从王义山手中全权接手了掌控权,接下来将由他部署战术,应战兽潮。
这一决议刚出,岐山庄众人是有抵触的,出了一些不满的声音,但当族老出面说了一句:我相信罗将军。之后就没有人再有一句怨言,甚至对罗将军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冷淡。
……
乌苏和季无涯一夜未眠,期间大多是乌苏独自诉说,而季无涯则是认真的听着。
他说的全都是他平常不曾说过的话语,好像这些话藏在他的心中十八年之久,从未吐露过。
他总是说着说着眼泪落下,口中含糊不清但仍在诉说,从他对族人的情感渐渐说到平日间村里的毛皮琐事。每一件事从他嘴中徐徐道来,场景立刻活现过来,仿佛伸手可以触摸到就生在昨日一般,但恍若隔世,令人迷茫,清醒时才不自觉的伸手摸向脸庞,又有泪水滑落。
他说,他平日间装疯卖傻没心没肺的寻乐,是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这悲痛。他,乌苏,毕竟是个孤儿,族人待他再好,他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但是他不想让其他人,尤其是他亲人的族人们来和他承受这悲痛。
他说,族人们开心就好了,悲痛,他自己来抗。
说到最后,乌苏意念一动取出两袋酒,直接塞到季无涯怀中,而他自己已经大口喝下。
季无涯看了看四周,有不少的族人在巡逻。也没有推搡,拿起酒袋喝了起来,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这种感觉,唯有借酒消愁。
两人一边喝,一边说着,不时还会落下泪。
他们两人害怕打扰大家休息,就跑到了一个比较远的没有人的篝火堆旁,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两的异常。
清晨望着忙碌开的族人,季无涯和乌苏二人并肩而立,双目都有些肿胀微红,但身上已毫无醉意,已经内下动用元力化解,面对兽潮要保持时刻的清醒!
乌苏此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目中波澜不惊好似没有感情蕴含,这给人极大的反差。
“无涯,我要参加战。”
乌苏在一旁开口,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听在人耳朵里像铁石摩擦一样,让人心中极其难受。
但出奇的是,这一上午岐山雾气内没有丝毫的异状,让人误以为是因为昨天遭受到的重大损失,让它们也要思忖考虑一番。
日照当空,烈阳明晃晃的悬在人们上空,散出来的光强烈而炽热,尤其这光是白色的,照在人们的身上让人心中顿时烦躁不已,只是一会时间众人就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