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如今的成绩,怕是还没到可以随意择校的程度。”司谨言笑道。
“没关系,不是还有一年吗。这一年你让少慊多帮帮你,你别看他年纪这么大了还在读高中,但其实并不是成绩不好。高中的课,这孩子很早就学完了的,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他。要是他不肯教你,你来跟爷爷说,爷爷肯定帮你训他。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闫老爷子道。
“好,您的话,我一定会铭记在心。”
闫老爷子一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玩笑话倒让她当了真。
哈哈笑了起来道:“你放心,要是少慊这孩子真不友爱同学,我肯定训他。”
司谨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只不过眼神却扫到了一旁桌案上放着的棋盘。
棋局未完,双方势均力敌,棋风有点奇怪,不大像是两个人的,反而有些像自弈。
千人千面,不同的两个人就算棋风再像,也会因为各人阅历不同而有不同的心境,下出来的棋也会有细微的区别。
“丫头会下棋?”闫老爷子见司谨言的视线在棋盘上看了两眼,不由问道。
“学过一点。”
“那要不要对弈一局?”
闫老爷子平时跟俞老下棋,心态已经被练得很好。
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些手痒,想要下一局。
对于司谨言的棋艺,他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
而司谨言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对弈过,此时不免也有些意动,便顺势点点头。
二人在罗汉床上坐下,闫老爷子正打算将棋子捡回棋盒,就听司谨言道:“不如就继续这盘未完的棋局。”
闫老爷子有些惊讶,后笑道:“这是我今天闲来无事自己对弈的,小丫头确定要续下这盘棋吗?”
棋盘刚到中盘,胜负未定,若真要继续,自然可以。
只不过这前提是,能续下的得是一个能与他棋艺相当的对手才行,不然不过三步,怕是就会输。
毕竟不是自己的下棋风格。
要想用别人的风格去赢对方,还是有点难度的。
“嗯。您先行。”司谨言面色不变,微笑道。
棋盘上许是因为自己与自己对弈,所以并未在意白子还是黑子先行。
司谨言一眼看过去,便发现白子多了一步,此时自然该黑子先行。
闫老爷子没想到她不过一眼,就看出了棋盘黑白棋子数量的差异,且在自己并不确定有没有被吃子的情况下就能判断出该谁先行,不由有些惊讶。
“丫头,你怎么看出轮到黑子了?”闫老爷子不动声色道。
从旁边的棋盒内拿出一枚黑子,视线甚至不用落在棋盘上,就知道自己该下在哪里。
说完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很简单,数出来的。”司谨言道。
手中的白子紧跟而下。
司谨言这一步落在了九之十二上。
她棋子落下,闫老爷子便觉得刚才那一眼看出棋盘黑白子步数怕是巧合。
神色放松,开始慢慢跟司谨言下了起来。
闫少慊此时正在后院喂食宠物。
是一只白鸮,毛色纯白光滑,异常漂亮。
鸮是夜间活动的动物,此时天色已晚,它也活动起来。
白鸮没有关在笼子里,只后院那颗大树上,给它搭了个窝。
闫少慊到后院的时候,一吹哨声,白鸮便从自己的窝内飞了出来,落在闫少慊肩膀上。
闫少慊喂着白鸮,另外一手则轻抚它背部的皮毛。
它已经成年,似乎该给它找个伴了。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温柔的还是泼辣的?又或是....表里不一的?”
白鸮专心吃着它的饭,并没有对闫少慊的话产生一点反应。
闫少慊似乎也并不需要它的回应。
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一身的冷都收了起来。
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罗汉床边,司谨言和老爷子在下棋。
叶叔在一旁奉茶。
只不过,三人的表情各一,让他有些好奇。
爷爷的棋艺虽然没有参加过比赛,但就连围棋大赛的冠军,也不一定能完全胜过他,但此时爷爷的表情,分明就是已经被逼得快要没有退路了。
倒是难得。
反观司谨言,虽然满脸严肃正经,但闫少慊看着她手里玩转棋子的动作,就知道她得心应手。
而叶叔虽然看了这么多年,但对围棋一直都是一知半解。
只管奉茶,并不多言。
走上前去,棋盘上一共361个交叉点,此时黑子白子形成两军对垒之势,将整个棋局几乎布满,只剩七八个空位。
不过一会,闫老爷子那边有了动静。
看着右下角放着的两颗黑子,闫少慊笑了起来。
爷爷这是认输了。
“小丫头的棋是跟谁学的?这个水平,若是去参赛,说不得能拿个国际冠军回来。”闫老爷子靠在扶手上,松了神色笑道。
“跟着父亲和母亲学过一些。”司谨言顿了顿后道。
说完便垂下眼眸,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仔细地捡起,放进棋盒。
闫老爷子只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如今的父母,并没有多心。
但却有些好奇这对父母得有什么样的棋艺,才能教导处如此优秀的小丫头来。
闫少慊视线看向司谨言,两秒后对着自家爷爷道:“爷爷,您输了棋,那砚台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闫老爷子一愣,这才想起之前开玩笑放出话去,谁要是能赢了他,便将自己收藏的那块端砚送他。
原本不过是当时兴之所至的一句玩笑话,实在是因为屋子里十来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他下到尽兴,这才放出了话去。
谁知今天却叫一个第一回见面的小丫头给赢了去。
而自家孙子这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当然,老爷子也不是小气的人。
更何况,这个小丫头实力确实不俗,又得孙子青睐。
不过一台端砚,送出去也没什么。
当下便让叶叔去书房将砚台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