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灵城外树林
林荫茂密、层层叠叠交错的树叶后,一双警觉灵动的双眼藏匿其间。
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远处寒灵城外的来往人群。繁茂树叶掩盖下,蜷缩着一位少年娇小的躯体。
少年身穿简陋的粗布麻衫、双脚赤条,身后的枝干上,挂着一件厚实毛绒的紫衣长袍以及长筒棉靴。
这位少年,便是从极东之域回来的七夜。
一去来回,数月已过。极东之域外,已是温暖如春的时节。天光明媚、风干燥热之时,让人有即将入夏的恍惚之感。
见气温转暖,七夜脱去一身冬装,暂且换上了曾经的敞漏衣衫。
这些天,他一直躲在林子里,密切关注着寒灵城的一切动静,但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守城士兵按部就班的轮流值守,并未特别增加守城兵力;来往客商、路人甲乙依旧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似乎一切都那么正常...
“奇怪,寒灵城城主寒旗已死,为什么看不到一点发丧迹象?”
连续观察几天,七夜心中有些纳闷道。
“要不...去看看?”思忖片刻后,他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先解决一件事。
七夜扭头看了看,脱去冬装后右臂裸露出的“奴”字烙印。这个字深深烙印在自己臂膀上,更是烫在心尖,尖锐刺眼、抹之不去。
要是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当做逃跑的奴隶抓起来严刑拷打的。可自己身上被打上“奴”字烙印,但他却从未放弃过摆脱奴隶的命运。
很快,林子里七夜生起一堆柴火,并从火堆中取出一支火把来。
鼓足巨大勇气,吞咽几声后,一咬牙将火把贴在右臂上,利用炭火高温灼烧。
“滋滋滋...”烙有奴印的肌肤,在灼烧中皮肉绽裂,连绵不绝的碳烤油脂焦熟之声,滋滋不绝...
“啊咳...”七夜咬紧牙口、低声沉吟,清秀眉宇深深褶皱、五官剧烈扭曲。
不过,这种痛苦比起黑魔炎的吞噬之苦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现在,他已经渐渐适应了更深程度的剧痛。
短短十几息后,右臂上的“奴”字已经被炭火烧得面目全非、一团焦糊。那个深深印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字眼已经成为一块烂肉。
‘呼~’七夜深深喘息、长舒一口气并拭去额头渗透的汗珠,再取出清水清洗伤疤,便从灵戒中拿出疗伤药膏来进行涂抹。
等做完这一切,七夜坐定下来调息体内灵力。
如今,灵界内还残留着大量未消化完毕的灵力,缓缓从中抽出一缕灵力,引入右臂的伤口处。有了灵力与疗伤药的双向治疗,杯口大小的烧伤,用不了多久就会血肉结痂。
一炷香后,右臂传来强烈的痛痒感,像是无数蚂蚁的撕咬。伤口不知不觉被伤疤覆盖,渐渐伤疤黯淡落去,原先烙印处出现了一块比周围肤色更白皙细嫩的肌肤。
‘奴’字终于去掉了,看着多年的心结已逝,七夜欣慰的会心一笑,眼中还有着迷离泪花,稚嫩的脸在这一刻才显示出少年应有的年幼。
轻轻抚摸那块刚刚长出的肌肤,细嫩光滑、仿佛吹弹即破,他满意的一个亲吻,这么多年来,扎在心中的刺终于拔掉,怎能让人不高兴呢。
随即,七夜心情愉快的从灵戒中寻出一套朴素衣衫,令人苦恼的是:灵戒内,柳兵卫储备的衣服,每件穿上去都是那么臃肿、宽大,并不合身。
随意穿上一套后,便从容走出了树林。在距离寒灵城外几百米处,有一排排开设的商铺客家,其中有一家两层楼高、古色古香的茶肆。
往来行人、南北商贩,都会短暂落脚歇息,川流不息的人群,自然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来来来、客官、里面请...尝尝本店新到春茶,切勿错过!”
店门口,在茶小二卖力的吆喝声中,七夜有些局促的缓步走进这家茶肆。
一直以来,他从没有进入过任何生意店家,所以显得有些拘谨。
在底楼选了一个偏僻无人的位置落座,茶小二笑脸逢迎、麻利的提壶上前。
那市井侩事的目光迅速打量七夜一番,心中思忖道: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有些不像是来喝茶的,但看这身穿着倒也不像穷人,只是有些不伦不类...
茶小二心中嘀咕但也不敢怠慢,生怕惹恼了哪家的二公子。
“这位少爷,您是喝茶还是...?”茶小二恭敬的上前询问道。
“你们这里除了茶,还有什么?”七夜扫视几眼店内各处,漫不经心问道。
“这可多了,我们这里除了茶,还有百家糕点、各地瓜果,只是不知道少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