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清晏没有接,任由明季灵力撤去,紫镯径直落到草地上。
“你要走?”
斐清晏虚虚往前一踏,便越过十数米的距离,瞬间站在了她的身前。
“你要走。”
从疑问转为陈述。
明季垂了眸,视线虚虚地落在那枚紫镯上,口中淡淡问道:“是又如何?”
“我不许。”
手腕被拉住,琥珀色的眼眸执拗地凝视着她,清润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何必呢?”
明季淡淡一笑,拨开他的手,再看向他时目光已然冷淡:“斐清晏,我承认我之前喜欢你,但你也从未给过我明确答复。你在顾虑什么,我一清二楚,只是从前不愿意说穿罢了。”
“说到底,你始终芥蒂着我的妖族身份,我们之间,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刻意咬重了妖族和一厢情愿几个字,终于将横隔在两人之间一直默而不宣的面纱彻底撕破,露出了底下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她的杀母之仇,他的种族之别。
一个懵懂浑噩的想靠近,一个清醒沉沦的想远离。
这样的状态一日不打破,她的任务进度便一日不会再往前。
明季要做的,就是寻这样一个契机,让斐清晏彻彻底底,爱上她。
“我没,我只是……”
斐清晏张了张口,欲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解释什么呢?
到底,是有顾虑的。
她妖族公主的身份,她敢爱敢恨的性子,让他想靠近,却又心存顾虑,以至于一直踟蹰不前,直至今日。
他唯一知道的,只是:“我不会让你走。”
言辞坚定,不容置喙。
微凉的指尖点在眉心,灵光一闪而过,明季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清灵峰上。
腕上,紫镯灼灼生辉,身边只有一个端着杯子殷勤凑上来的甘范仁:
“老大你醒了。口渴吗?要喝杯水吗?”
为什么明季出去和明宜见面,最后是昏迷着被师父抱回来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他心中颇为好奇,但见斐清晏神色有异,不敢贸然询问,只能试着从明季处打探一二了。
明季掀被下床,冷声道:“谢谢,不必了。”
说罢,推开他,直奔殿外而去。
身后的甘范仁:哦豁,又是一个不对劲的。
不出意外,清灵峰上的禁制被改掉了。
绯红色的妖力在淡金色的禁制上晕开朵朵恍若烟花般的璀璨印痕,而后消失无踪,夜空之下,淡金色的禁制始终不为所动地矗立在那里,没有丝毫碎裂的迹象。
凭明季的资质和天赋,不客气地说,先修炼个千八百年再考虑强行越狱吧。
“斐!清!晏!”
她怒而回转,直奔正殿而去,见了人,第一句便是冰冷的质问:
“你这样,有意思吗?!”
斐清晏不言,只是默默地将桌上的玉兰糕推给了她。
那是她最喜欢的,也是他做得最好的一个。
明季拿起一块,指尖微微用力,玉白的糕点四分五裂,纷纷落回了盘中,她轻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