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食盒……真不是一般地勒脖子。
尤其是被斐清晏那双琥珀色眼眸关切地盯着,总让她有一种颇为尴尬且羞耻的感觉。
反正也到了目的地,不卸货等着继续丢狐吗?
于是明季就把食盒放……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她的头卡住了!!!
明季抓狂地往卡在脖子上的木质提手挠了两爪,看似娇小绵软毫无杀伤力的小爪子,爪尖隐隐闪着寒芒,轻轻松松便在木提手上刨出了几朵大小不一的木刨花。
忽然,她听到一声轻笑,极低极悦耳,隐约似乎好像还有那么点熟悉。
到底是哪里熟悉,明季没有心思去想,因为她现在整只狐都被羞恼淹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是在这个家伙面前丢脸?!他们果然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冲天生相克吧?!!!
她本来就已经挪到了床边,于是,斐清晏伸手一捞,便将明季连着她身上扛着的食盒一起捞上了床,而后手心托着她的小脑袋,帮她将食盒取了下来,搁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也因为这些动作,再一次牵动了身上的鞭伤,面色更苍白了几分。
见此,明季忍不住喝道:“安分点别乱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
斐清晏怔了一怔,而后道:“阿季是在关心我吗?”
明季当然不会承认:“不是。”
斐清晏不语,却将她的小爪子拉了起来,看着上面数道划破的伤口,忍不住眉宇蹙起,很是不愉地沉声问道:
“怎么伤到的?”
问毕,倏然想起明季被他封了灵力,亦不能化作人形,不由一窒。
须臾,才有些艰涩道:
“是因为那个食盒?阿季可以不用管我的。”
甘范仁想的这是什么破借口?发现明季为他受了伤,斐清晏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疼,一时矛盾得很。
从厨房到正殿的距离不算很远,但对于一只小狐狸来说,也绝不算近。
斐清晏素来不喜虚华绮靡,这清灵峰上除了几处殿宇洞府,其余景致多为天然野趣,从厨房到正殿的这一段路上,碎石砂砾颇多,如此,将明季的小爪子磨成现在这般凄惨模样也就可以解释了。
爪牙锋利,和爪垫娇嫩,是并不冲突的两回事。
“想太多。”明季矢口否认:“你以为就你要吃东西吗?我只是去用晚食的时候,被甘范仁给赖上了。他自己有事脱不开身,就非要我帮你拿上来。”
斐清晏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她的口是心非,反而哄道:
“那我帮阿季罚他。”
好不容易从主峰出来,又被一个老资历师兄绊住的甘范仁:阿嚏!
“不用你多管闲事。”
明季心虚地挥了挥小爪子。
“你的事,不是闲事。”
斐清晏轻声说着,神色极为认真,而后拉起她的左前爪,从床边的小几上取过一个药瓶。
“你干嘛?!”
明季受惊地缩回了爪子。
“给你上药。”
斐清晏说着,又一次不容置喙地拉起她的一只小爪子。
明季总觉得自己现在力气大点,就能把面前的病美人直接从床榻上扯下来,故而不敢用力,只能憋屈地看着这个家伙打开药瓶准备往她伤口上抹。
“我是问,你堂堂一个仙君,穷到没有别的药了吗?”
是分明关心,却依旧别扭的语气。
斐清晏唇边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向她解释道:“这个药效果更好。”
竟然要用这种疗伤圣药来涂她爪子上的那点皮外伤。
这是浪费!是暴殄天物!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明季一连翻了十好几个大白眼。
身上的伤口都裂了,等下甘范仁回来,指不定以为她虐待伤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