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男子此前的计划,只需要洛冉引开守卫,再由他负责营救脱逃。
依照洛冉的身手,即便被发现,脱困也不难。
可洛冉想要知道那牢中是何人,自然不愿他单独去救,既然插了手,总得去看看究竟是谁。
倘若被他做好了策应,届时拍拍屁-股跑了将人给藏起来,她还得花老大功夫去寻。
诚然那男子是怕她深入涉险,但她此刻的建议确实最佳,男子筹谋许久,对此间格局地形肯定推敲过无数次,比她更为熟悉,而她前去救人,只需记得来回的路即可。
洛冉目露狡黠,唇角勾出一抹笑,事已至此,他想拦也拦不住了。
男子显然也知道,未曾再拦,只扔了一件物什过来。
洛冉接过,发现是两把钥匙,随即揣进袖中,按照先前的描述,身如鬼魅般在屋脊穿行。
她速度既轻又快,九年苦修,每日都要在山上山下来回,光是轻功就早已远超寻常,别说在这层台累榭中穿梭,哪怕是落雪也无痕。
她落在牢狱上方,从屋顶暗数着隔间。
每一间牢房都有一扇小窗,洛冉看了一眼,男子身形颀长挺拔,但若换了她,挤一挤还是可以勉强进去的。
她一路飞檐走壁,寻到了要找的隔间,翻身而下,双脚勾住屋檐,身体倒挂下来,伸手握住了窗栏。
洛冉轻嘶了口凉气,居然不是木头而是铁的,她想了想,从银花夺中射出银丝,拧成一股,探入铁窗相接处。
倘若让墨星岚知道她拿这银花夺干这撬窗的勾当,怕是会撕了她吧……
洛冉三两下就将铁窗一整个卸下,这种玩意和墨星岚的机巧相比,连提都不配提。
她缩着身子往里面爬的时候活像个夜半三更的女鬼,只盼着牢中那披头散发,一袭中衣染血的人不要在这个时候抬头。
那人仿佛伤势颇重,双手被铁链拉成大字型,脑袋一直垂着,没有察觉有人破窗而入。
洛冉总算爬了进来,纵身跳下,从袖口里掏出男子给的两把钥匙,她先走到门边,拿大的开了牢门,继而回来又用那把小的插进手镣中,伴随着‘咔嗒’一声,果然解开了。
她抚开那人乱糟糟的头发,拨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约莫四十来岁,蓬头垢面下仍能看出轮廓刚硬,眉目俊逸。
可她左看右看,心中生奇,这也不认识啊。
就在她拍着那人的面颊,打算将其叫醒时,手指仿佛触到了一丝异样。
洛冉心下一沉,在火光下细看他那张脸,唇下有着一条微不可见的裂纹,仿佛铺陈玉案的画纸裂开了一道细缝,露出下面相宜的颜色。
她落在面颊上的手骤然曲起,勾着察觉的异样就要撕开,那人原本垂下的手突然带着掌风从斜侧袭来,大喝了一声:“来人。”
那声音浑厚有力,哪里像受过重伤的人。
袭向洛冉的那一掌也是直取胸口,蓄势待发,动如雷霆。
饶是她心生警觉扬手对击,也被震得飞身后退抵进墙角。
好强的内力,远在她之上!
洛冉行走江湖七年,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认知,虽在绝顶之下,也在一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