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楠筠怒道:“通知麻源城所有弟子,本座要他插翅难飞!”
弟子领命,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蓬头垢面的男子摸了摸脖颈上渗出的微弱血迹,在手中拈道:“除了刚刚那个女子,其他人,都杀了吧。”
“大人的意思是……”
束楠筠面色一怔,“那几个毛头小子无足轻重,可背后却是各大门派,更何况太后那边……”
他不由自主的顿住,那位大人,眉眼微敛,看着就是锋芒将出的模样。
束楠筠只觉那目光犹如利刃,破风而至,骇得他俯首应道:“既是大人之令,自当遵从。”
那位大人拂袖转身,近前上来一位男子为他提灯而行。
后庭的月光正在涨潮,满园林木都流没在发亮的波澜里。
他驻足回首,看了一眼涌动的火把倾巢而出,眸中火光明灭,晦涩不清。
“云尽,我要知道她姓甚名谁,年芳几许,师承何人,来自何方。”
云尽应了声是,复又问道:“属下看那女子轻功不弱,大人何必多费周章假意失手被擒,束门主怕是要费一番工夫了。”
他唇角勾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抬眼看了看那抹弯月,银花夺不会让他失手,但他确有失神。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有人对月追忆,有人跨马狂奔。
蹄声急如催命,踏破木石不知凡几,自从出了天回门,伍叔就催着裴泊明等人一路疾驰,直到彻底看不见天源山庄的轮廓,裴泊明才出口问道:“怎么了伍叔?”
伍叔望向身后的队伍,面容一扫慈眉善目,神情冷峻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这一趟兴师问罪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名衙役查证后的回禀毫无意外没有见到那棵珊瑚树,伍叔和束楠筠在席上寒暄两句见有人来禀,趁他要先行离席,便作势告退。
束楠筠自是没有多留,巴不得趁早打发了他们。
裴泊明心中不解,大张旗鼓的来,一无所获的走,可碍于终究是镖局的事,只忍不住略有不甘道:“那就这么,算了?”
伍叔心下想着,若能算了,那是最好。
裴泊明见他抿唇不答,也不好再追问,刚要打马,面色骤然一变:“怎么回事?”
只见一道猩红的烟花在漆黑夜幕上炸开,转瞬间流光四散,仿佛要把天空撕裂开来。
身后蹄声阵阵,火光攒动。
“快走!”
伍叔心下一沉,快马加鞭,“那是天回门的信号,麻源城的弟子怕是要来堵截我们。”
天刀门方未艾眉目一紧:“师兄弟都还在宾归客栈呢。”
伍叔扬鞭催急:“老夫为防万一,早已对留守宾归客栈的手下吩咐,若是发现情况有变,即刻通知你们门下诸位弟子出城与我们汇合,眼下抓紧赶路才是。”
裴泊明察觉不妥:“伍叔,珊瑚树虽然贵重,可束楠筠也不至于出尔反尔,突然对我们痛下杀手吧?”
伍叔眉宇间隐现愧色,可肃杀之声就在其后,当下也顾不得解释,只歉然道:“是老夫连累了各位少侠,事态危急还是脱困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