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人最小,跑得最快。
她听出来了,声音是从二伯家传出来的。
此时陈建和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桃溪村村民们脸上个个神色难看,怒容满面,义愤添膺。
骂声就是从大家伙中间传来的。
七七被堵在外面看不见情形,仗着人小,从缝隙中钻了进去。
一个穿着碎花短袖的精瘦老妇人,就坐在陈建和家门口,一边拍着大腿哭天抢地,一边嘴里辱骂不堪入耳。
“我的儿啊,造孽呀,被陈家那个狐狸精勾得连魂都没了呀!现在一天天的躺在床上,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要怎么活呀!”
“你们陈家的狐狸精,就是个没德性的,看见男人就上赶子勾,一个不够伺候你的还勾两个!还把野男人带到我儿子面前去踹我儿子命根子,不要脸,恬不知耻!好人家的姑娘要是干出你这种事,人早就上吊去了,哪还有脸活着!”
“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我儿子老实没看出来,可你瞒不了老娘这双眼睛!陈桃花,你就是个命硬克夫的扫把星!谁跟你沾上谁倒霉!”
“我儿子当初多好一个青年?十里八乡认识的谁个不夸?就从认识了你之后,好好的人就变了!被勾了魂了,连正经的活都没法干了!他以前在镇上开的摊子,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上百八十块,现在被你害得连摊子都开不成了!”
“扫把星短命鬼!该挂破鞋的烂货!你还我儿子的前程!老娘告诉你,把我家祸害成这样,你要是没个说法,老娘在赖在这里不走了!以后吃你家的喝你家的,死了就埋在你家大门口,老娘要你全家不得安宁!”
老妇人撒泼打滚,骂的话也越来越不堪。
桃溪村人听在耳里,怒在心头。
却没人敢上去,把老妇人赶走。
压根不敢碰她,一碰人就拿头砰砰撞地要死要活的。大家伙谁也没见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莫可奈何。
万一真把人弄死在这个地方,以后建和一家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陈建和家里,桃花此时被他爸妈关在了房间里,不准出来,那些污言秽语压根就不是姑娘能听的。
林翠芳听着外面骂声一阵接一阵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气得眼睛都红了,抄起扫帚就要往外冲。
“她不是要死要活吗?老娘跟她拼了,大不了一块死,没得让他这样糟践我闺女!”
陈建和忙把她拦着,男人黝黑的脸,额角青筋迸出,咬牙,“要赶也是我去赶!”
“你怎么赶?刚才被她挠的那一通还不够,对这种泼妇你压根就没法子!”
头先陈建和就已经出去赶过一次人了。
奈何对方找上门来就打定了主意胡搅蛮缠,压根不讲理。
你敢动她就撒泼。
刚才陈建和出去还没动手呢,那个老妇人就不要脸的扯开衣襟,转头就能咬你一口说你是流氓。
要不是老泼妇这么难缠,哪能让她在自家门口骂那么久。
越想越气,越觉得窝囊憋屈林翠芳扔了扫帚,蹲在地上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担心被女儿听到了难受,还不敢哭出声音。
两手捂着脸,无声更咽,肩头剧烈颤抖,瘦削脊背像被压垮了一般弯曲着。
陈建和在一旁看着,心里比妻女更难受,要不是他点头应了让黄家上门相看,压根就不会闹出这种事。
是他没调查好对方的情况,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