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当然清楚,对方这是在明知故问。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我就容你先装个逼!
“在下宁晏,负责案牍库房。”
宁晏回答道。
余杭县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经意的往这边瞟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余杭县是上县,钱粮丰足,赋税这一块,没什么好查的,民众也是安居乐业,就算是有几桩狗屁倒灶的冤案,也无伤大雅。
真正的秋察,就看案牍库。
尤其是,历年来被称为余杭县毒瘤的案牍库,现在由宁晏这个毛头小子负责。
这几天,宁晏把案牍库整理的像模像样,有人惊讶,有人怀疑。大多数都觉得,宁晏不过是在瞎糊弄,做做样子而已。
不等那位吏部的职官再说话,一身绿袍的孙哲从一旁上前来。
他一过来,方敬和高廉自然也不会落下。
以吏部员外郎,以及余杭县丞县尉为首的吏员,顿时呈一个扇形,将宁晏围成了半个圈。
“你就是宁晏!”
冷冷看了一眼,孙哲道。
吏部掌管大宋百官的升迁和任免,作为吏部的员外郎外出公办,自然会被地方官员无比热情的招待。
酒楼客栈这些常规操作就不提,青楼教坊自然也是要体验一下的。
得益于那两首诗词的传唱,宁晏的大名,这些日子,孙哲在青楼和教坊可是听得都快起茧了。
“本官听说,你文才斐然,诗词惊艳,冠绝余杭县,想不到,竟在县衙屈身,为一小小笔吏!”
孙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在他看来,像这种年轻士子,大多恃才傲物,所以他先是将宁晏捧起,再落下来羞辱,宁晏越是有才学,这样一来,心中怕是屈辱更重。
然而,宁晏能按套路出牌?
屈辱!
不存在的。
“在下惶恐,此事,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请大人千万不要太放在心上。”
宁晏说道。
什么意思!
宁晏的思维太跳跃,孙哲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一旁其他人也是莫名其妙,只有几日下来,对宁晏有些熟悉的范纯礼片刻惊醒,张大嘴巴惊愕的看着宁晏。
这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不知道是叫谁走漏了风声,宁晏这顺杆子往上爬,实在太出人意料。
察觉出意味来的孙哲,神色极度精彩。
宁晏难道听不出自己话里讽刺的意味!可他不仅毫无在意,反而一副沾沾自喜,自认自己诗才冠绝余杭县。
这……这不对……
怎么画风就突然变了!
“休要放肆!”
一旁的高廉冷哼着站出来。
“孙大人是吏部上官,负责稽查要责,岂容你在此卖弄唇舌。”宁晏的嘴炮,他是领教过的,而且印象非常深。不仅深,而且痛!
宁晏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人,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感觉,今天的秋察,就已经是冲着他来了。
官字两个口,这不是公堂,没有老朱这个大佬在,宁晏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沉默下来。
等孙哲神色稍定,再次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