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宽大,一看就是个男人的手。
有几根手指头被掰断,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露出来,尖利地像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时大辰的情况并没有比两个巡逻警员好多少,捂着嘴跑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你这徒弟,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啊。”老周笑着揶揄到。
“干你的活吧!”郝佳佳打趣似的用力拍了拍老周的背,以报刚刚的揶揄之仇。随后,便出了厨房。
房间里面很干净,客厅虽然只有十来平米,但是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虽然物品上蒙了一层灰,但看的出来房间的租户离开之前是认认真真打扫过的。
郝佳佳走到电视机旁,伸手摸了摸电视机后面,手上也沾了一层薄薄的灰。
看起来,这里的租户是个非常讲究整洁的人。
郝佳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时大辰正在跟李腾文了解情况。
“你怎么能确信房间的味道不是一般的腐烂味?”郝佳佳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腾文,问道。
“我见的多了。”
“你,在殡仪馆上班?”郝佳佳试探性地问。
李腾文点点头,“对,我是一名遗体化妆师。”
郝佳佳对这一行有些许了解,从冷藏库里搬运出遗体、核实身份,接着给逝者穿衣化妆,最后通过升降梯将遗体运送至告别厅,是遗体化妆师们的主要工作内容。受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社会上对于与“死亡”有关的事物都敬而远之。郝佳佳似乎理解了李腾文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职业。”郝佳佳淡淡地说。
李腾文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有些许动容。大多知道他工作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好像接触了他就能带来霉运似的。
“给逝者最后的尊严。难道,不值得尊敬吗?”郝佳佳反问到,李腾文释然般笑了笑。
“好家伙,冰箱里那些残肢都快赶上我们单位的展柜了。”老周从房间里出来,轻描淡写地说,“除了躯干,都齐了。四肢和脑袋,手指都是全的,躯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