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一点。”耿陌缓缓应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竞选矿长失利,都说人要拥有多大赞美,就要承受多大诋毁。
当初吹嘘他,要成为矿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矿长那批死忠,现在都开始骂他!
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个倒插门女婿还想当矿长,让他当都丢人。
耿陌对此唏嘘不已。
“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老沈重重的吸了口烟,随后说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有内情,老矿长是因为身体不好退休的,要不然能一直干到现在,因为他确实开创了矿场的辉煌时代,大家也都服他,退休也都是深居简出,吴家辉能爬上来跟他有关系,但没直接说话。”
老沈话锋一顿,又道:“可就在半个月前,老矿长突然走了,在家里走的,没人知道,正赶上换届这个节骨眼上,他姑娘熊全娣怕事情传出去,影响家辉的前程,就一直压着没说。
给老矿长放家里用冰块降温,防止尸体腐烂,后来有人带着礼品去探望,事情才漏出来。
都走一个星期了,人啥样就不说了…
现在都知道吴家辉没选上,可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件事一旦抖出来,他俩能被活活打死。”
耿陌听完呆若惊雷,第一反应是畜生!
不管是在华夏,还是这帝辛国,都讲究个入土为安。
熊全娣竟然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冰块里过头七?!
第二反应是,这娘们才是真狠,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最后的反应则是:利益这种东西太tm可怕了!
“我当时听到这事跟你反应一模一样!”
老沈心里五味杂陈,可能他距离那天很远,但世事无常谁也说不清楚。
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想着,沈泽那王八蛋能不能那样做?
还没放到冰块里就觉得浑身冰冷。
只要是人,就有妥协的时候,所以他现在对沈泽好了很多。
不想上班就跟家呆着吧,这就是妥协的表现。
“不知道怎么评价。”
耿陌犹豫半天,这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确实!”
老沈点点头,随后正色道:“小耿啊,我今天来是有正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唉,沈叔跟你直说了吧,由于家辉的影响太恶劣,所以我这个原本没希望的人,很可能往上走一步。
选举拖延下来,跟拆迁也有关系,都是影响的问题。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所以上面的眼睛也在看,我这个老头子有没有能力平稳解决?”
“不能影响推进官府的进程,我懂。”耿陌一针见血的回道。
“是啊,如果拆迁搞出大事,我等了几十年的机会就会付之东流,前一段时间我特意问了下关内的拆迁,都没那么平稳的,所以我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耿陌抬头看了他一眼……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要杀鸡儆猴,拿自己威慑别人。
自己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人物,今天居然能让他沈天意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味道说话?!
“沈叔,有话就直说,我听着呢。”耿陌没有小人得志的挺起挺起胸脯,还保持原有的姿态。
老沈想了想,直接说道:“我看刚才来开会除了说话那帮人,旁边跟着你弟弟,还有个玩刀的人,会上有威胁的意思,也有其他意思。
沈叔知道你现在在会所当经理,想着能不能与秦老板说说,在推进的过程中,尽量避免磕磕碰碰。”
耿陌犹豫了下没回应,抽出烟点了一支。
如果放在平时,能让老沈忌惮秦强,也就是身上不光彩的手段。
可现在看标语上就能知道端倪,老沈也不得不低姿态。
“你放心,叔不能让你白说话。”
老沈说着,回头从刚才沈泽的枕头下面抽出一个牛皮信封,很鼓,看上去怕是会有一万两。
拍着他的肩膀:“这银票你先拿着,算是帮叔个忙,成与不成,算是咱叔侄俩的关系。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能成事,就是现在困在这了,如果有阵风刮过,你肯定能飞起来!”
耿陌缓缓摇头:“不是银子的事,拆迁的事我已经不参与,现在说话有些唐突,而且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决的问题。沈叔,我要是能办这钱就收了,但真的不能办,我也不能伸手。”
他是真的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光明磊落的沈老爷子,居然也会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也不多稀奇。
人嘛,都需要两张脸,一张是人前的,一张是人后的。
自己尚且在烧烤店装傻子,况且走了大半辈子的沈天意?
老沈并不知道会所内部内幕,自然也不知道拆迁本身就是两方的矛盾点。
在他看来耿陌在那个圈子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儿,说话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之所以拒绝无非就两点原因:银子没到位,关系没到位。
沉默了下,他拍着自己大腿诚恳道:“陌啊,你叔在矿上呆了这么些年,第一届没上去,第二届没上去,这……整整过了六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