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让全矿的老少爷们看到自己狼狈模样……?
心如灰死的哽咽着:“天意命难为,人力有尽时!”
“辉哥!”耿陌看他的样子,心痛的表情浮现在脸上:“我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你,差不多就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可你不听啊,拆迁是大势所趋,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抗衡的了啊……”
吴家辉听耿陌的语调,再也控制不住,抬手捂着眼睛哭出来。
虽说他极力控制声音,可还是能让人听到,曾经的矿长候选人……人到中年的爷们,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哭出来。
“艹你大爷…!”
耿陌不知为何的一跺脚,声若洪钟,震的人目瞪口呆!
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气的呼吸急促的喊道:“我是在君上,也有些世道关系,但tm我就是个窝囊废行了吧!
自己亲哥的事管不了?!
你们这些人中,如果我没记错至少有十人找过我们家盈盈,要问问拆迁的事?
今天我就明说了,管不了,我耿陌管不了,谁有能耐找谁去!
我对你们笑,并不代表我不会动手,谁再tm找我套关系,别说我急眼!”
耿陌说完,看起来气急败坏的要离开。
“唰…!”沈天意顿时抬手抓住耿陌的胳膊。
现在已经证明眼前这犊子跟杨韬并不是一伙的,打人也跟他没关系……所以没有继续留下他的理由。
老沈想了想,重重道:“我代表矿上的人,对你表达下歉…”
“用不上,你也别说我不近人情,反正矿区都要拆,以后大家是不是邻居还说不上,我以为远亲不如近邻……可我终究不是你们矿的人,出了事第一个屎盆子就往我脑袋上扣,呵呵…拉倒吧,等拆到我家的时候,我就离开。”耿陌说完,甩开老沈的胳膊顺窗户跳出去。
“哗啦啦……”门外的人再次让开一条路,都看着这个受伤爷么的背影。
话说……耿陌在矿区的人缘一直不错的。
从那天大妈能拽着他胳膊就能看出来,不至于达到多深的交情,见面也都笑着打招呼。
矿工们确实被第一反应激怒,冷静下来一想,对待邻居都友善的人……又怎么会牵头打吴副矿长?!
某些人心里还生出一股歉意。
而这个犊子落寞的走出院子,挤出人群,等走到胡同口的时候,突然微微一笑。
是的……设局、拱火、露脸、信服。
所有都在掌握之中,现在的难题就抛给拆迁队,倒要看看杨韬他们怎么应对?
他心情不错,却没得意忘形的哼起歌。
只是在心里默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吴副矿长家的大院,人越聚越多,几乎是半个矿上的男女老少都堆积到这里。
家辉他再不济也是副矿长,况且拆迁队并没树立啥正面形象!
自从耿陌离开后,叫骂声此起彼伏!
火肯定是拱起来了!
一个个叫嚣着要把他们这帮杂碎撕掉,如果不是老沈在这里压住场面,早就不受控制。
而此时此刻,沈天意也是身心俱疲。
在他几十年的工作生涯中,处理过的危机事件不少……
最严重的一次是几年前塌方事件,通往矿场的大路上占满人,大家情绪都很激动,吵闹声比这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性质终究不同,那次再严重都是民众内部矛盾,而这次是有阶级层面的敌人!
老矿长后背已经湿透,脑袋里的神经紧绷着。
杨韬和林冲几人已经退到房间最里面,后背靠墙,谨慎的观察对面。
视野中的几百号眼睛都如喷火一般,让他们很慌,心里慌得一逼。
而留在外面的拆迁队员,早就淹没在人群之中,不知所踪。
老沈是后背湿透了,可他们裤衩子都已经湿透,隐隐有些缺氧的感觉……只有急促呼吸才能缓解一些。
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杨韬他们到现在也没想出答案!
只是知道,这矛盾一定出现在那个犊子身上……
可仔细想想,耿陌那犊子从进来开始,好像真的一直在帮自己说话?
也从未有过煽动情绪的言论。
……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老沈抬着双手,声嘶力竭的喊着!
他额头上的皱纹在这一刻,又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