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一两年,一千多条祖训她已经犯了大半,风府的百年清誉都被她毁尽了,也折了天下文人墨客的风骨,她愧对祖宗。
风菀也曾半开玩笑:她有一次曾梦到过风家曾祖看到了她的所作所为气得活过来,眼看着拿着戒条要跳出棺材来打她,为了不挨打她只得死死摁住曾祖的棺材板,苦苦奋斗一整夜。
风家有她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人便够了,再将婶娘和妹妹带入商贾之斗中到时候她曾祖的棺材板她可就真的再也摁不住了。
顾渊不知道风菀那梦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那时的风菀说起家中不幸也只是故作轻松,言语中慢慢的心酸让他感同身受。
顾渊也不难猜出风菀不愿意挪动那些账簿的原因,风府的藏书阁在文人眼中是储藏天下大道世间真理的圣地,对风家人而言亦是。她风菀又怎么甘心那圣地被这些末流之物所污浊?
长桌旁风菀还在追赶着风尧。
顾渊心中不禁想问一声风家曾祖:风家曾祖啊,如今看到你们的子孙沦落至此可曾感到痛心疾首?
风顾两家百年来为璇玑国肝脑涂地出生入死却统统换得这番下场。他顾氏遗孤不服,他替风家不服,更替顾家不服。
他顾渊立誓,定要将两家百年来应得的荣耀地位统统拿回来!
风尧看准时机机灵地躲在顾渊身后,半曲着身子好将顾渊的广袖将自己包裹的更严实些。
“阿渊救我啊!”
顾渊被风尧的这番拉扯收回了心中情绪。
这一番打闹下来风菀也没什么力气了,在顾渊面前毫无形象地恰着腰大喘气。
“菀姐姐!”顾渊也没说什么护着风尧地话,只是任由身后地风尧扯着自己的衣服,面上则规规矩矩对着风菀行了一个作手礼,淡淡喊了一声菀姐姐。
熟悉顾渊的风菀自然知道,这就是阿御要护着自己这臭小子了。
风菀很铁不成刚,又无可奈何。抬起那只还攥着书的手,卷起的书棒指着顾渊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啊~,你就护着他吧!”
罢了,风菀将手中的书随手往长桌上一丢。
盯着顾渊身后露出头偷瞄她的风尧,恶狠狠的语气仿佛要吃了他一般:“看在阿渊的面子上这会儿先放你一马。”
警告完之后又无比温柔看了看身前的顾渊以及坐在那里笑意还未褪下的姬玄御说着:“难得今日阿渊阿御都在,我这里也是杂乱,我们还是移步花园饮茶吧!”哪里还有半点前一刻那母老虎的样子。
“好!”姬玄御闻言已经起身了,三两步上前走在风菀身侧就要出去。顾渊不言语也是跟在风菀身旁的。
风尧见三人不理会自己也不脑,眼看这自家大姐就要出了这屋的门风尧急忙问:“大姐,茶,那茶呢……”
这聒噪的声音让他头疼不已,脚步不停头也不回。不耐烦道:“拿走!”
“还有你楼上窗前插画的玉白瓷净瓶……”
“拿走!滚!”风菀依旧头也不回,出门的脚步也是比刚才更快了。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无赖弟弟?现在连她闺阁里的花瓶都惦记。若不是风家就剩这一棵小苗苗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不行,得走快点,她怕自己一会儿忍不住转头回去将这小子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