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威然闲聊似的问道:“孩子,你是燕城本地人?”
“是啊,土生土长的燕城人。”
“没去过帝都?”
“暂时没去过。”
沈威然笑得儒雅而沉稳,“那边的气候跟燕城的不太一样,你可能会不习惯。”
“听说那边很干燥,饼干解封后一个月都不会受潮。”许落落顺着他的话聊,“我听致霄说您和梁先生在非洲待了几年,你们的肤色不太像是在非洲待过的。”
“刚过去的一年确实土了不少,后来皮肤适应了那边的气候,也就不会再黑了。”
沈威然有了先入为主的观感,无论怎么看许落落都觉得那是刘莉的影子。
他记得刘莉当年是在燕城陪她妹妹待产,在燕城生的小女儿。
这顿饭吃得沈威然心神不属。
回到酒店后,他思忖良久,还是给刘莉打了个电话。
刘莉看到沈威然的号码,没有接。
她跟沈威然,在她嫁给曾敬林时就结束了。
这些年,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好,还能偶尔听到对方的消息,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不该再有任何联系。
沈威然不意外她的处理。
她总是习惯压抑她的情绪和感受。
没出嫁前,她能为家人牺牲幸福,嫁给她不爱的曾敬林。
为了妹妹,能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坐飞机回来陪她待产。
为了子女、公司,付出她能付出的一切。
她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自己苛刻。
沈威然给刘莉发了一条信息。
“我见到致霄娶的女孩儿了,她的眉眼很像年轻时的你,性格也像你。”
刘莉的目光扫到那条信息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坐在刘莉对面的曾之衡见她的神色不对,“您身体不舒服?”
刘莉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常,淡声道:“你在许落落被网暴时也掺了一脚?”
曾之衡没有否认,“这是中伤秦致霄的捷径。”
“捷径?你这么做的时候,为小笛想过吗?她是许落落的好友,你让她怎么面对许落落?”
“妈,我觉得您小题大作了。我和小笛是两个人,我的行为并不会影响她和许落落的关系。”
“不会影响?你以为小笛为什么那几天不发声?还不是因为她知道你也参与了!”
“那是她自己在评估过后得出的结果,她现在焦头烂额,设计院出了一堆半成品的图纸,她不发声很可能是她在审时度势后的决定。你别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也联系到一起。”
曾之衡很尊重刘莉。
同时,也觉得刘莉的做事方法太墨守陈规。
在他看来,刘莉的方法已经过时了。
他跟秦致霄同龄,今年都27岁。
秦致霄没有父母的掌控,早已能独当一面。
他则做什么都有父母、大哥指手划脚,来一件简单的事都要跟他们汇报。
刘莉察觉到曾之衡的抵触情绪,“你一直在我和你爸身边,我们老把你当孩子,总想把你不足的地方给调整到我们满意的程度,忘了你是个独立的个体。你大哥在24岁独立带项目和公司,你如果不想被我和你爸约束,你独立带团队。
条件跟我们当年约束你大哥的一样,三年内要有不错的成绩,并且对你的未来有明确的规划,可以做到吗?”
“可以!”
“回头我让刘叔拟合同,你看了没问题就开始组建团队。以后有问题,可以找我和你爸商讨对策,但我们不会亲自动手帮你。”
“我明白,大哥也是这么过来的。”
曾之衡兴冲冲地走了。
刘莉把沈威然的信息翻出来。
沈威然是最记得她年轻样子的人。
他也是最认真看过她的人。
也是从出生到现在的五十几年时光里,唯一将她虔诚的放在心底的人。
他说许落落像她。
那就是真的像。
她也在见到许落落第一面时,就对她有莫名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