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带走他!”
宋柔眼底泛红,大喊出声,一时气不顺,连着呛了好几声。
“我在的时候,薛荣恒尚且要亲手掐死他,若是我不在了,还不知他要如何对涵儿!往后薛荣恒娶了别人,有了其他孩子,涵儿又要怎么办?不行,涵儿必须留在我身边!”
华阳好似就在等着这句话似的,笑着道。
“可祖宗礼法有规矩在先,子嗣都归夫家所有,更别说涵儿身上流着皇室血脉,本宫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庞姓之人带走?哪怕你是他的亲生母亲,宫中去母留子的先例,还少么?”
说到这里,华阳轻笑一声,悠悠开口。
“至于你担心往后府里进了旁人,苛待涵儿。其实这事想要解决,也简单——只要你回侯府,继续做你的当家主母,别说府里进人了,就是再有别的男丁,你是侯夫人,压她们一头,到时候所有人都得看你脸色行事,还有谁敢欺负到涵儿头上?”
“而且你若回来,本宫可以跟你保证,从今往后,涵儿养在大长公主府,由本宫亲自教养,断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分毫。不止如此,满月宴时,本宫还会为他求袭侯爵,让他做侯府的小世子。”
“你可以不答应,但涵儿,本宫必须留在侯府。”
华阳收回看着宋柔的目光,视线落在宋尚书身上。
“这事关姜国皇室的脸面,宋尚书,你是读书人,早年又曾在礼部任职,对这些事情最是熟悉,大可以好好想想,看本宫说的有没有道理。”
说完这话,华阳用指腹轻轻摸了摸另一只手的护甲,啧声。
“夫人也可以好好想想,柔儿身子弱,以后无法再孕,若是真的和离,又有哪家肯要她?便是你们做父母的愿意养她一辈子,可你们百年之后呢?”
“时间不早,既然大夫说了柔儿需要静养,那本宫便先告辞。涵儿满月宴的宴请名单,如今已经拟好,明日一早,本宫就让人去各府分送。你们还有最后十几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这话,华阳再也不理会宋家众人,自顾出了屋子,往外去了。
-
屋里。
宋柔早已被气哭,重重地喘着气儿,赵氏也委屈的捶床。
“我现在才算是看清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大长公主到平乐侯,压根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爷,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看着涵儿被带走,看着柔儿无路可退,只能重新回到那虎狼蛇窝去吗?”
“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呀!”
宋柔也抽噎着喘着气儿,伸手扯着宋尚书的衣摆。
“父亲,我不要回去,涵儿,涵儿也不能回去……”
宋尚书与妻女的想法又何尝不同?
先不说女儿必不能再回侯府。
就是涵儿放在大长公主膝下养,他也更不放心。
瞧瞧平乐侯的样子,就知道大长公主会养出什么样的货色来!
若是他的亲外孙以后也被养成这样,就算承袭了爵位,那又如何?不也是一个废人?!
“你们别着急,办法总会有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宋尚书一边劝慰妻女,一边拿过旁边的帕子蹲下身给女儿擦眼泪。
“大夫说了,你还在月子里,不能流泪,不然以后可是会落下病根的,快擦擦!你放心,爹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断不会再让你和涵儿受委屈!”
一片愁云惨淡里,宋尚书心乱如麻。
最终,他似下定决心一般,将帕子塞到妻子手中,毅然起身。
“你先在这里照顾好柔儿,我出去一趟,相信我,这件事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如今能救女儿和外孙的,只有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