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驸马之死,是朝中大事。
毕竟那时他很年轻,且先前无病无灾。
后来忽然有一天,缠绵病榻,口不能言,身子也没法再动。
就连太医都说,驸马这是鬼上身,遭了魇,非人力所能及。
就这样,虽然一直用各种珍宝药物吊着,三个月后,驸马还是英年早逝。
薛家,尤其是薛老太君,当年也闹过。
说是驸马爷从小到大都身体强健,薛家上下也从未有过什么病症,历代祖宗除了那些出门遭了贼人的,都是长寿之身,所以驸马这般突然病逝,肯定是有人暗中谋害。
只是那个时候,薛老太君没有怀疑到华阳头上。
因为那时候,华阳才生下儿子没几年,名声也没有现在这么荒淫。
直到驸马死后第二年,三年孝期未出,华阳就开始给府中收拢面首,薛老太君这才觉察到不对。
但那时的兖州薛家已经败落,就算真要告御状,也只会落个满门抄斩,所以薛老太君只能忍。
直到一个月前,姜南微让流夜去了一趟兖州。
薛老太君埋藏于心底多年的心结与冤屈,终于有了舒展和洗刷的机会。
“这些年来,老妇人仔细搜查,中此毒后,所有的迹象都与我儿当年一模一样。”
“那枚遗落的令牌,也是公主府内侍才有的牌子,这一切绝不会有假!”
“华阳此女心思歹毒,对枕边人都如此无情,还请丞相大人还我儿一个公道!”
见薛老太君只有这点证据,华阳虽悔恨自己先前疏漏,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老太君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毒物真是公主府的下人所买,那货郎脚夫也是内侍所杀,可凭什么指正,这一切就是本宫所为?”
“就凭你身边这个宋坤?”
华阳嗤笑一声,转头看向闻彦庆。
“闻丞相或许还不知道,这个宋坤,早在半月前便曾告本宫于大理寺,说本宫杀了她的母亲赵嬷嬷,可结果呢?”
“赵九明大人,您当初是怎么判处的?若本宫没记错,这桩案子,最终是两个掌刑的下人喝多了酒,手中没有分寸,才将人打死,完全和本宫无关吧?”
“这宋坤与本宫本就有仇怨在前,如今又作为所谓的证人,说一套他亡母所说的话,天知道这话是不是旁人教给他,好教他来胡沁污蔑的?”
“毕竟赵嬷嬷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还不是由着他宋坤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华阳这般说,宋坤顿时急了。
“你才是看我娘死无对证,所以死不承认!别以为你做的那些恶事我不知道,我娘什么都告诉我了,她什么都知道!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华阳一点都不把宋坤的狠话当回事。
“闻丞相,你是此案的主审,什么话能信,什么话不能信,不用本宫教你吧?”
闻彦庆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很不喜欢华阳的做派,但华阳先前所说,却也没错。
宋坤这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并没有可信度。
只用报复一个理由,就能证明他污蔑。
毕竟如今能拿出手的证据,虽然可以将一切指向公主府,但指向华阳本人,却还是有些难。
“薛老太君,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这话一出,让薛老太君有一瞬愣怔。
货郎之子,是她这些年好不容易找到的。
宋坤这个人,却是姜南微的手笔。
她先前毅然来上都,也是因为有姜南微在后作保。
只自己一人告状,所有的证据加起来,薛老太君只有三分胜算。
加上姜南微,老太君便觉得事情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