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王的兵马终究还是来了。
兵临城下,肆意叫嚣。
仿佛只要嗓子大,就能攻下一座城。
夜风将城头的火把烧得猎猎作响,姜南微站在垛口,望着自己这个已有两年没见的王叔,却再也想不起他曾经的样子。
慕寒渊站在一旁,望着姜南微。
“驰援的兵马已到,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将士们随时可以出动。”
“不急。”
姜南微拨开被吹散的发丝,夹在耳后。
“姜毓舟和姜妙羽呢?带来了吗?”
慕寒渊冲一旁的明河使个眼色。
很快,宁安王一对儿女被带上来。
最开始,姜毓舟和姜妙羽还有些害怕,不知姜南微会如何对自己。
可当他们看到城墙下的肃州旗,顿时像是看到生还的希望一般,狂热而躁动起来。
“姜南微,你看到了吗!我父王来了!肃州的兵马来了!上都完了,你们都要完了!”
“若是你现在识抬举,跪下来向我求饶,等到上都破城之时,本世子可以让父王饶你一命!”
听着这兄妹二人看不清形势的滑稽言辞,姜南微有一瞬失笑。
“饶我一命?那我先谢谢您?”
觉察到姜南微的嘲讽,姜毓舟顿时蹦跶着挣扎起来,想要挣脱禁锢。
同时拼命的朝着垛口蹭去,企图在城楼上招手,好让城外的肃州兵马看到。
明河抬起脚,正想一脚踹去姜毓舟腿弯,却被慕寒渊拦下。
“看着便是。”
明河不动了。
姜毓舟也终于挣扎到垛口,高声呼喊起来。
“父王!父王!孩儿在这里!攻城,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两军对峙,正肃杀。
尤其在这样沉沉的夜色里,更是一片寂静。
姜毓舟的声音由此显得格外清晰。
城楼下,不少肃州军都朝楼上垛口看来。
宁安王也瞧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姜毓舟的衣领却被人陡然扯住。
慕寒渊翻身坐上城楼,手里拎着姜毓舟,像是扼住他命运的脖颈。
前一刻还脚踏实地的姜毓舟,后一秒便如小小的鸡仔,在城楼上方如同秋千一般晃荡起来。
“啊——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毓舟整个人都傻了眼。
惶恐至极的惊惧尖叫。
城楼下的肃州军看到这一幕,全都骚动起来。
宁安王身下的马儿踩蹄动起来。
盔甲之下,一双如隼鹰目,如炬般望着楼台上的儿子。
与此同时,慕寒渊的声音穿破夜空传来。
“王爷是要踩着世子的尸首攻城么?”
姜毓舟一听这话,当即疯狂挣扎起来。
“放开我!慕寒渊你放开我!”
“父王!救我!我不想死,孩儿不想死啊!”
直到这一刻,姜毓舟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身下是高高的城楼,但凡慕寒渊手上一松,他便会从高处跌落,摔成一滩烂泥!
“父王!求求您,求您了!救救孩儿!孩儿不想死啊!”
宁安王世子的声音染上哭腔。
随着一阵腥臊味被夜风吹来,有水从姜毓舟的衣摆如注滴下。
傻孩子,这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慕寒渊一手掩鼻,另一只手将姜毓舟又拎远了些。
“别扑腾了,再闹腾,本王可不知什么时候会松手。”
姜毓舟当即不敢动了。
甚至连叫喊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