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奴可以走吗?奴家中还有母亲和小妹,当初华阳大长公主送奴来,就是以奴母亲和小妹的性命做要挟,家中没有男人,她们日子肯定过得难,所以奴想……想回去撑起门楣,还望殿下成全……”
说这话的人,是面首茗澜。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这第一个开口的人,姜南微会作何反应,会如何惩处。
结果姜南微却看了一眼云栀。
后者很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只钱袋。
“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茗澜公子数数看。”
说着,云栀又从旁边的一沓册子,抽出一册,递给茗澜。
“这是殿下跟衙门要的户籍册和身份引,还有京郊的一亩良田。从今往后,公子便是有上都户籍的良人身份,不管是耕种务农,还是经商,又或者参加科考,都可与常人无异。”
茗澜不可思议的望着手里的东西。
钱是真的。
册子里的信息,也全都是真的。
曾经他奢望过的那些,此刻全都成了真。
茗澜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激动,更不知该如何表现自己的感激。
最终,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姜南微行了一个郑重至极的大礼。
“殿下恩德,茗澜没齿难忘!今日茗澜虽辜负殿下离府,可日后殿下若有需要的地方,茗澜必定为殿下肝脑涂地!”
姜南微坐在上座,放下手中茶盏,抬眼看来。
“本宫不需要你们的性命,今日你们离开,也不算辜负。旁的话本宫不多言,只有一句叮嘱。”
“从今往后,出了这门,需得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若有谁继续作奸犯科,那便休怪本宫无情。”
“殿下放心!茗澜必定不堕公主府的清名!”
茗澜从花厅离开了。
拿着银子,地契,以及姜南微为他恢复身份的册子,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原本还在观望,怀疑这是姜南微试探手段的人,也纷纷上前。
“殿下,先前进府,奴也不是情愿的,奴家中也有亲眷,奴可以和茗澜一样离开吗?”
“殿下,奴家中父母年迈,没有儿子养老,这晚年可要怎么办啊……奴挂心公主,但也不忍父母无依,还请殿下成全……”
“殿下,奴家乡还有未婚妻等着奴回去……奴也想走……”
有茗澜开头,许多人都开始要哭诉离开。
看着这些前一刻还表忠心,说死都不愿意离开的人,一眨眼功夫变了态度,换了说辞,姜南微也不生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面首本就是看人脸色行事的差使,他们趋利避害,也在情理之中。
“要走的,去云栀那边领东西,登记。好了就可以回院子里收拾东西,今明两日的时间,尽快离府。”
姜南微这话,犹如大赦。
许多人一窝蜂涌去云栀跟前。
很快,花厅里的人就越来越少。
到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怀晏,月琉,还有明焉。
“你们怎么不去登记?”
姜南微问道。
却见月琉忽然跪了下来。
“殿下,月琉不想走!”
怀晏和明焉见此,也跟着跪下来。
“怀晏/明焉也不想走!”
“为什么不想走?”
姜南微抬眼看向月琉,“若我没有记错,月琉,你向来不喜欢面首这样的身份,所以当初华阳送你来之后,你表面取悦本宫,实际却总想着法子让本宫厌弃你时时处处都是一副刺儿头的样子。”
“如今本宫遂了你的心意,让你如愿,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月琉没想到,自己心中那点小盘算,姜南微竟然看得清清楚楚。
怀晏也没想到,月琉不受宠,竟是这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