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两个帐篷,外加几套衣服。
姜南微不忍如意一个女孩子受冻,便让她一起进去休息。
慕寒渊则和明河主仆二人,守着火堆,烤吃剩下的鱼。
外头是清朗的风,帐篷里是密软的毯子,姜南微很快沉睡入梦。
待第二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从帐篷里出来,篝火已经熄灭,慕寒渊和明河也不见了踪影。
姜南微连忙问如意:“他俩人呢?”
如意起得早,这会儿正在收拾柴火堆,闻言连忙道:
“王爷和明河侍卫打猎去了,他们说进了山,就要吃野味,才不枉走这一遭。王爷还说,殿下若是起得早,可以去旁边水瀑边的浅湾洗漱,那边的水源都是干净的。”
姜南微点了点头,起身走了过去。
待她洗漱完毕,慕寒渊也刚好与明河拎着野兔野鸡回来。
“咦,瞧着收获不少啊!”
姜南微没想到,俩人收获颇丰。
然而明河一听这话,却更得意道:
“这算什么?殿下,您怕是不知道,我家王爷百步穿杨,兔子野鸡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而且我们原是遇到了一头大野猪,但王爷说那野猪怀着崽儿,而且咱们四个人也吃不完,就给它放走了。”
姜南微抬眼看过来,正对上慕寒渊的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之后,很快彼此避开。
昨夜说了那些话之后,两人之间距离更近了一些,再对面,却也多了几分羞赧。
明河拎着东西,冲如意使了个眼色:“走,咱俩处理食材去。”
“好好好。”
如意连忙跟着明河走了。
出门前云栀姐姐叮嘱过了,若有可能,一定要学会给殿下和王爷制造机会。
切不可愚忠,坏了殿下的终身大事。
在这一点上,如意贯彻的很到位。
—
姜南微没想到这俩人跑的这么快,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和慕寒渊说什么。
还是慕寒渊主动道:“有劳殿下,帮我将脚边的柴火递一下。”
姜南微连忙照做,紧跟着,慕寒渊又极不见外的让姜南微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做那个。
不多时,两人之间的尴尬,便烟消云散。
等明河和如意带着处理好的野味回来,姜南微已经坐在慕寒渊身边,说说笑笑了。
然而这样和谐的场面,并没有维系多久。
当野味烤到一半,随着扑棱声响起,又有信鸽飞来。
慕寒渊忙着烤肉,传书是姜南微看的。
只一眼,她便收起了笑容。
“出事了?”慕寒渊留意到她神色的变化,抬头问道。
姜南微望了过来:“长乐王去找了燕国。”
虽然昨日慕寒渊回来的时候,姜南微就已经知道,长乐王十有八九已经有了异心。
可真当这一日来的如此快,姜南微心中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燕国那样残虐无道,长乐王就不曾想,引狼入室之后,姜国上下这么多百姓要怎么办吗?
通敌,叛国,迎敌入城。
这就是她的父皇一直舍不得铲除的兄弟,这就是坐享姜国百姓赋税供奉,到头来却要他们以命陪葬的长乐王。
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明河,慕寒渊起身走了过来。
“不管殿下想怎么做,臣都会鼎力支持。”
姜南微眼底蕴上一层寒意。
“既然王叔想让我和阿翊死,想让姜国百姓死,那我们,就先送他上路吧。”
姜南微揉碎手中传书。
她本是想做一个好人的。
可如今,只能先做一个恶人了。
—
彬州城。
皇帝的使臣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到来。
长乐王亲自出城迎接,身后是彬州府军,声势浩大,给足了天家使臣颜面,也表现出十足的威胁与震慑。
“长乐王如此看重,倒是让本使有些忐忑了。”
说话的人,乃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儿郎,若是姜南微在此,定会发现,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沈家六郎,沈行昀。
而使臣身后随从打扮的人里,另有一个撕去胡须,便是沈家五郎,沈行舟。
沈家子嗣常年在边关,长乐王只在二人小时候,于宫宴上远远的看过一眼,这些年过去,如今哪怕这两人近在咫尺,他也半分认不出来。
“使臣不必忐忑,该忐忑的当是本王才是。”
长乐王面上含笑,却不达眼底,手里两颗檀木球更是转得飞快。
“使臣一路辛苦,城外灰多土大,昨儿个还闹了流寇的乱子,连本王的儿子都死在他们手中,安全起见,使臣先和本王一同进城吧。”
提起自己死去的儿子,长乐王语气平和,仿佛那是无关紧要的街边路人。
太反常了。
可越是反常,这彬州城,沈行昀就越要进。
此次作为特使出来,是祖父的安排。
原本他们是要前往姜周边界,带着原本留在肃州镇守的一部分沈家军,并入慕家军。
如今彬州出了事,朝廷需要人作为使臣前往,沈老将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进宫求见皇帝,让他们两个出行。
一来是为着避人耳目,前往边关;
二来,也是因为姜南微救闻窈,杀姜燕行的计划,已经被暗卫送到了上都。
沈老将军和姜南微这个孙女往来不多,可身居高位善统筹全局的人,对于事态的把握,却有着绝对的一致和默契。
沈老将军很快就猜测到了姜南微想做什么。
所以此次让沈行昀等人前来,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接应姜南微。
也正因此,面对长乐王的邀请,沈行昀纵知前方是狼谭虎穴,却还是随之进了城。
世子爷的死,就像是一个征兆,让彬州人心惶惶。
流寇于他们而言,都是其次,毕竟彬州城外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过任何匪患流寇。
这是要变天了。
许多人都躲藏在家里,不肯露面。
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货郎和小贩,看到长乐王和天家使臣一路而来,也慌忙收拾东西赶紧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