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姜南微与如意歇在屋里,慕寒渊和明河则一起守夜,保护二人的安全。
第二日一早,几人便直接动身,前往化州城。
傍晚时分,终于瞧见熙攘的人群,听到喧嚣的叫卖。
望着头顶城楼上,那古拙质朴的化州城三个大字,众人齐齐送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短暂的歇息过后,用过饭,慕寒渊带姜南微去见了一个人。
“这位是……”
“玉翡楼在化州的掌事,孙三。这位是魏公子,自己人。”
慕寒渊为二人做了简单的引介之后,便与姜南微一起坐下,听孙三细说近日化州的事情。
其中最主要的,当然还是钱福荣卖山头的事情。
“先前不曾给东家您汇报此事,非是小的们办事不力,而是咱们的人上过屏砀山,仔细勘察过后,发现那山头就是浅层有些铁矿,再往深了挖,底下就再也没什么东西了。说白了,那就是一个等傻子的大坑,没有争抢的必要,所以小的们便也没有往心上放,也没有再汇禀的册子上记录此事。”
孙三是在给慕寒渊解释,但话里的意思,却和姜南微先前所言相差无几。
屏砀山是个空壳山。
不值。
慕寒渊已经知道这一点,所以今日来找孙三,当然不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不管屏砀山值不值,都是我姜国的国土,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与大周,莫说三十万两,五十万两,就是给百万之资,也不能卖。”
“否则今日出了一个钱福荣,再过些日子,就是赵福荣,郭福荣,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玉翡楼的人手,是慕寒渊亲自调教,所以孙三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如此,小人倒是有一个建议。但或许要冒一些风险。”
“你且细细说来。”
孙三一拱手:
“咱们玉翡楼也下场,参与明晚的屏砀山竞拍。以玉翡楼的身价和信誉,算是给屏砀山做了保,届时郑家肯定会跟价——咱们楼中,有人与郑家此次来姜的人相熟,套出他们的底线应该不难。待将价格抬到最高,玉翡楼及时抽身。”
“这样一来,郑家的银钱到了极限,待郑家和钱家交易之时,若再生出别的什么变故,譬如银钱不翼而飞,譬如到手的银子都是假的,诸如此类。届时,郑、钱两家势必闹掰,郑家这么多银子打了水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到那时,买卖不成,屏砀山依旧是姜国之地。钱家在这么大的生意上坑了人,也必将自断生路,便是郑家不要钱福荣的命,也没人敢和钱家做生意。”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
钱家失了信誉,从今往后,这条路也算是堵死了。
至于郑家?
想要对姜国下手,那么这些银子,就留下来当做拜山头的供奉吧!
玉翡楼不是寻常商户。
做事也从来不讲究什么仁义。
对他们来说,唯一在意的,便是姜国的利益。
所以孙三想出的法子,也不是那种规矩的办法。
慕寒渊觉得这法子不错,但他却担心姜南微不能接受。
于是问道:“魏公子觉得如何?”
“前面的部分,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后头,郑家的银子,让人穿上钱家家丁的衣服去做,最好能现场留下证据,证明是钱府的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