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寿?”
姜南微问道。“可我听说周帝还有三年才过六十寿,如今不过五十七岁,这不算什么彩头的年数,也不是整数。寻常生辰,大皇子都要送这样一份大礼,那几年后周帝六十大寿,这位大周的大皇子殿下还能送出什么东西来?”
姜南微表现出一副“不理解并大受震撼”的样子。
乔松安要的就是这效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乔松安一脸得意,颇有几分小骄傲。
“我与魏公子有缘,那此事便告诉于你,不过到了帝都,你可不敢轻易乱说这话,否则被抓住,议论皇嗣,那可是大罪。”
“多谢乔老板提点。”姜南微对着乔松安抱拳行了一礼,“还请乔老板赐教。”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赐教。就是这大周如今没有定下太子,几位皇子夺嫡,暗潮汹涌,闹得周帝很不愉快,先前为此还在朝堂上大发脾气,查处了一波人,所以如今这风头刚过,咱们这些外乡人可不敢去碰这些东西。否则随便给你扣一个妖言乱周的罪名,就是有理也没地儿说理去。”
“皇子夺嫡,乃是各朝都有的常事,怎么到了大周竟如此忌讳?”姜南微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按说不是立嫡立长吗?周帝既然如此怕夺嫡生乱,何不直接让这大皇子做储君?也免得兄弟相残,争来争去。”
乔松安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魏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大周三位皇子,这大皇子虽是长子,但却是贵妃所出,并非嫡子,贵妃母家乃是商户,正所谓士农工商,商在最底层,当初国库空虚,周帝要拉拢于家,这才娶了于家的女儿做贵妃。”
“结果于贵妃肚子争气,先生了皇子,皇后紧随其后产子,这才是二皇子。长子非嫡,嫡子非长,再加上皇后母家是大周的大将军,一边是国库的钱袋子,一边是大周的战神,周帝两边都想抓,偏袒哪一个都不好。最重要的是,朝中也因此分作两派,随便一动便是伤筋动骨。”
“好在周帝现在身体还算硬,两个皇子也不敢在明面上争斗,只能在譬如做寿这样的一些小事上,去博皇帝的偏宠,能争得一时宠爱,自然要竭尽全力。就譬如眼下这一颗南海巨珠,如今不送,等到三年后六十大寿再送,万一这等待的三年功夫里,储君定下来了呢?”
听乔松安说到这里,姜南微好奇道:“乔老板刚才不是说,周帝有三位皇子吗?这大皇子,二皇子在下现在都明白了,还有剩下的那位皇子呢?”
“你是说三皇子啊?”
乔松安“害”了一声。
“那位完全就没有争储的机会,先不说他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中婢女,当初不过是陛下一夜风流,才有了这位所谓的三皇子,他的母妃产下他时就死了,从小到大都是几位皇子里最受欺负的那一个,陛下对这个儿子也从不待见,据说他还毁了容,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你说,这样的人,怎么有可能成为储君?魏公子完全不用顾虑他。”
“咱们还是继续将话题回到原来珠子上——所以说,这颗南海珍珠,对大皇子来说是志在必得,魏公子只怕胜出的几率极小,与其到时候失望而归,倒不如提前替你家里长辈想想,看选什么别的东西合适。”
乔松安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做好事。
他也是周人,在大周也有叫得上名的商铺,如此做,无非是看出慕寒渊和姜南微身份不一般,尤其姜南微看起来就像是少不更事的公子哥,所以想着做一做他们的生意罢了。
姜南微如何看不出他的考量?
于是笑着拱了拱手:“多谢乔老板,及时提点,若非如此,只怕我接下来这一个月,都顾不上去看别的珍奇了,到时候耽搁了家里长辈的寿宴,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乔老板在帝都相熟,可知道有什么童叟无欺的铺子,只要有真的好宝贝,价格都好,届时到了帝都,还请您代为引荐!”
乔松安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