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多雨,沥沥淅淅的小雨突然变成瓢盆大雨,雨水砸落在地上,溅起的泥土,一坨一坨的飞溅到朱绪嘴里。
“我……我我我……”
他一开口,一嘴泥。
一柄黑色的伞突然出现,撑在司扶芸的上方,阴影笼罩了她大半张脸,雨水顺着伞沿“滴答滴答”的在朱绪身上汇成一个小小的积水涡。
站在司扶芸身边的男人,剑眉星目,看向她的时候,漆黑的眼底,漾出如水的温柔,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女孩。
朱绪:“……”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长得好看的人都这么丧心病狂吗?
“我没有耐心听你的废话,朱绪,我提醒你,十六年前的苍云大道发生了一起车祸,司机逃逸,十六年前的街道没有监控,并不代表,司机就能逍遥一辈子!”
“我能提醒你,你就应该明白,我知道的,不只有冰山一角。”
“肇事逃逸,绑架,蓄谋杀人,朱绪,你觉得,这些罪名加起来,判多少年?”
司扶芸看着朱绪的眼神没什么温度,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入土的人,轻飘飘的语气愣是被他听出了商量的感觉。
他真是疯了!
“我说!”
朱绪交代了所有的事儿,包括当年他是怎么和张慧娇设计谋害荣欢的事儿。
当天夜里,苍云市刑侦队来了个主动自首的人叫朱绪和两个同伙。
不甘心的朱绪还想着告司扶芸一个故意伤害罪,可他的手完完整整,连个刮痕都没有,更别说内伤了,他嚷嚷着疼,在大家看来就是无病呻吟。
朱绪整个人都傻了,欲哭无泪。
高速路上。
司扶芸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车窗半开,风吹进车内,她长长的睫毛被风吹的微微颤动,好像两羽蝶翼,半投的阴影,在她眼睑下,稍显朦胧。
“明明有很多方法,你怎么偏偏选择这一种?”
他问。
傅景琛声音在车里响起,伴着风声,显得格外低柔。
司扶芸仍旧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张慧娇早晚会狗急跳墙,我何不将计就计?”
不然张慧娇以为那几个小喽啰能把她敲晕打包带走?
天真!
“与其让她找别的目标对付我,还不如我主动当诱饵。”
“我要让朱绪看到我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他吓破胆,就不敢再动歪心思,才会为了活命把一切交代清楚。”
下了高速路,路过红绿灯,长长的车龙堵在路上。
傅景琛偏头凝望她的侧颜,白皙细腻,覆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如果他们下手没轻没重呢?”
他的语气突然有些重。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司扶芸睁开眼睛,清浅的眸眯了眯,直直的望进傅景琛的眼睛里。
他眼中的郁色瞬间被扫的无影无踪,嘴角一勾,薄唇里溢出来的声音闲适无比。
“我陪你一起去。”
车子在司家打门停下,司扶芸和傅景琛迈开步子进了司家大门。
如果是司扶芸一人,佣人或许不会开门,加上一个傅景琛,连进去询问一声都不需要了。
绕过花园,就是假山,绕过假山,还有一个人工湖,人工湖边种着一排柳树,柳条穗丰摇曳,轻点湖面,勾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