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的消息,陆静予昨夜苏醒后一口咬定刺杀她的人与孟星河相熟,而且有摘星楼作证,那人就是生死门的曼珠沙华。而且有生死门刺客闯入大牢,意图救走孟星河。现场有留下的生死门独有兵器为证,更是雪上加霜。”
“昨夜劫狱的生死门刺客是冒充的,况且孟星河从未想过刺杀陆静予。”曼珠沙华的嗓音沉沉闷闷的,情绪正是低落。
“虽然这次事件,姚清阳并未做出表态,可孟星河毕竟是她的儿子,她是我的恩人,这份恩情我总得还。箬与妹妹,我不知道你跟孟星河的交情到底怎么样,但我知道你是想救他的。我们有共同的目的。”陆齐安的十指交错握在一起,显然有些紧张,“不如这样,你也跟我透个底,你是不是就是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原本垂着的头抬起来,终于有了点儿精神,朱唇微张。
“好,我明白了。”陆齐安利落的撂下了话,没用曼珠沙华说出来。他双手握住壶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秘制的冰茶,艰难的一口吞下,心窝子都是凉的。
空间如水凝结成冰,凝重又寂静。良久过后,冰块破碎,陆齐安破开沉寂的氛围,“那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静予确是我刺伤的,她以为我是阴仙族的人,我们才会交手。后来摘星楼的人出现,指出我是曼珠沙华。”陆箬与主动交代道,“可以这么说,结果是对的,但是过程都是错的。我刺杀陆静予不因为孟星河勾结我,昨夜劫狱的生死门刺客也不是我生死门的刺客,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摘星楼的人。”
屋子里安静,衬得陆齐安的呼吸声很重,他摸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是这样,只要想办法撇清孟星河与生死门的关系就行,不过这样这事儿可能就要你一人担了。”
陆箬与睁大了眼睛望着陆齐安,满脸的欣喜,“不用撇清,我与孟星河本是敌人。”
……
要论四方大陆上兵器铸造哪家最强,生死门要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生死门的兵器铸造条件苛刻,工艺繁琐,产量稀少,故生死门的主营生意还是刺杀。郢都西城汉宁街上的有命兵器铺里客人寥寥无几,后院却是热闹得很。
不同于盛夏时节的浓密绿荫,纵使后院里的各种植被依然顽强的存活,但那陈旧的绿色颇有萧条之感。小广场上红衣飞扬,在冰冷沉重的场地里鲜艳亮丽。曼珠沙华脚下的步伐变换,快速有序,身体柔软随变换的步伐而动,剑也随之舞动起来,力达剑尖,发出清脆声响,三尺多的剑穗绕起来与剑一刃样平直,与剑连在一起,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她的长发用两指宽的黑色长布条束成高高的马尾,同样的两指宽黑色长布条当做抹额绕过耳上,多出的部分从脸颊两边垂下直到腰部,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到剑上,锋利的长穗剑划破空气,带出阵阵的风。小广场边角的树木枝叶晃动,长马尾因轻灵敏捷的动作变化时不时地刮到脸上,零落的发丝和垂下来的布带被吹起来浮在空中,可谓潇洒飘逸,举世无双。
有命兵器铺里的工人在曼珠沙华一套剑法舞后花式赞扬。
背剑在身侧,长剑穗几乎要垂到地上,曼珠沙华还是摇摇满意头不,“没有以前熟练了,看来我真的是太长时间没动手了。”
“哪里?”悬姐把怀里抱着件黑色斗篷递给曼珠沙华,“门主在四方大陆上可是称得上第一的天才。”
曼珠沙华伸手接过,随意的披上,脖颈处的细带子打了个结,捋了两下便正合身了。她抬起胳膊翘着手指,抹了抹额头处和鬓角边,“太长时间不动手,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门主,您难道是想?”悬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既惊又喜,喜大于惊,一时间脸上的颜色过于丰富。
“既然接了生意,总要干活儿,要不客人怎么付尾款。”曼珠沙华手腕一抖,长剑消失,迈着步子朝屋里走去。
剩下的人连忙跟上,悬姐跟在最前面,问道:“门主,您说的可是孟珞的那笔生意?您真的要亲自出手?”
曼珠沙华脚步一顿,转过头,十分不解地望着悬姐,“当然,要不我为什么接,我又不需要造假业绩。行了,别跟了,我要自己准备准备,明天行动。”
古时行刑多在菜市口,现在轮到了自己。孟星河侧靠在墙边,背朝门口,阳光热烈从小窗口照进来,洒在他面前的地上。
时辰就快到了。孟星河转向门口,不一会儿有两个狱卒走近。
铁锁哗啦啦的响,牢房的门被打开,两个狱卒凶神恶煞的冲进来,指着孟星厌恶地催促,“快起来,上路了,别磨磨蹭蹭的。”